身形交錯間,“賀桃”接過那把水果刀,拉開木門毅然進入,動作利落冷靜,還反手將門重重關上。
門“咔噠”一聲,燈光隨之熄滅。
洗手間徹底暗下去。
那扇明黃色木門也隨之從瓷磚墻面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笙知道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否則恐怕會給其他人惹來更大的麻煩。
跑進宿舍,花了幾分鐘時間將賀桃的證件還有幾套換洗衣服匆匆收拾一下,便背上背包跑出宿舍。
中間還撞到旁邊宿舍的女生,正打著哈欠等著舍友一起去飯堂,看到“賀桃”這樣行色匆匆的樣子,覺得有些古怪,但是也沒想太多。
只是等吃完午飯回來,才發現隔壁宿舍飄出一股古怪、難聞的氣味。
一開始沒在意,還以為是她們在吃什么帶有臭味的外賣,可一直到傍晚,味道不但沒散,反而愈發濃烈。
這才不得已報告宿管。
這時候,也不只是一個宿舍來投訴了。
所以宿管也無法繼續忽視,只好來敲門詢問,可是敲門半天都沒有回應,才覺得有些不妙,取出備用鑰匙開門。
門一開,濃重的臭氣轟然涌出。
門口圍觀的女生們幾乎同時干嘔。
宿管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
腳步遲遲不敢向前。
可在學生們期待與惶恐的注視下,她終究咬牙上前,抖著腿,一步步走進宿舍。
于是捂著鼻子,抖著腿,一步步邁進。
屋里漆黑一片,像是窗簾緊閉,連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
戰戰兢兢間,一只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上。
涼涼的。
她猛地一驚,偏頭一看——
一只蒼白發青的手。
仔細一看還少了一截尾指。
宿管驚叫一聲,猛然彈開,撞在門上發出沉悶一響。
門外的女生們也同時尖叫。
那只手,就那么毫無生氣地耷拉在床沿。
有人壯著膽子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將光柱投向屋內。
然而光一亮,尖叫聲立刻攀上頂峰。
后方的床鋪上,蚊帳貼著一張蒼白的臉,雙眼一動不動地睜著,里面血絲呼啦的,還有兩道血痕落下,染得那一片蚊帳都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于是,同時發出的高聲尖叫,響徹整個宿舍樓。
……
而這個時候,柳笙剛剛從高鐵上下來。
她看了眼站牌上寫著的“山海”,心中感慨萬千。
雖然她如今已不在學校,但心知肚明,兩位舍友的死亡恐怕早已引發軒然大波,自己大概已經被列入通緝名單了。
她什么都沒做,卻怎么看怎么可疑。
一旦被抓,那很有可能就是被拘留,一直等到開庭審理……
到那時候,要么高維解析失敗,要么“賀桃”已經徹底詭化,那么也是失敗。
所以柳笙必須要逃跑。
手機已經被她改造過,只要裹上一層混沌“源粒子”外衣,那便不會被追蹤到這個信號。
她買票坐車所用的身份證也不是自己的,而是曲凡的。
面部識別確實是個難題,但在作弊這方面她早有經驗——在進站前,提前用小觸手在最邊緣的入閘機器上搗鼓一番,再自信地通過閘口即可。
那機器果然沒有響起警報。
順利抵達山海市后,柳笙第一時間將曲凡的身份證折斷丟棄。
這東西可不能留在身上。
但新的問題是——住宿。
現在天色已暗,柳笙正思忖著要不要在這車站將就著睡一晚,卻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