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聲從那張嘴里源源不斷地轟鳴,導致她根本睡不著,仿佛整晚睡在豬圈旁。
她煩躁地推開他,心里卻不由得浮現出母親當年淚流滿面的勸告:
“要不是這個詭異時代,你一個教育學博士,怎么會淪落到跟這種人一起……”
但這都是過去了。
詹女士覺得能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很多人覺得,重建計劃以后,活下去已經不是什么難事,但是她知道,距離這個標準還是相當遙遠。
早上詹女士沒有馬上去學校。
她覺得自己忙活了幾天,稍微給自己放半天假也沒什么吧?
反正基本上她也沒有什么事,除非男人這邊有什么人可以對接過來,像云山送過來四姐妹的這種算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男人也是因為昨晚喝酒喝多了,一直睡到午后才起,牙也沒刷,端過詹女士給自己盛的面就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剛換完衣服的詹女士出來看到如此情形,不禁皺了皺眉,卻又默默給自己盛了一碗。
而男人看著詹女士冷淡的面容,笑嘻嘻地說道:“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學校里有什么事情嗎?”
“能有什么事情,每天不都那樣?”
“怎么算是沒事兒呢?”男人若無其事地問道,“你昨天不是帶了幾個孩子去特異局?是不是終于有成果了?”
“你怎么知道?”
“我想知道,還不容易?”
詹女士神色一僵,旋即掩下:“那你也該知道,他們還沒達標。”
“哦,這我倒真不知道。等不及出結果,那伙人就拉著我去吃喝了。”男人聳肩,漫不經心,“耐心點兒,這學校成立也才沒多久,想要達到那家伙的標準可不容易。”
詹女士想到這里還是不免煩躁:“真不知道局長到底要什么。”
“嘿嘿,我知道。”男人剔著牙笑道,“所以現在生育工廠要調整……但具體的就不能跟你說了。”
詹女士眉頭抖了抖:“當然。”
走出大門,丈夫派給她的司機已經等在那里,詹女士一坐進車里忍不住又留意起他那多出來的手指。
注意到詹女士的目光,他趕緊小心翼翼地將手指藏好,訥訥地打了個招呼。
詹女士淡淡應了一聲。
對方也沒有上趕著繼續說什么,只是認真開車,像是被詹女士的氣魄所攝,一直僵硬地挺著腰背,直到學校才松了一口氣般說道:
“劉太太,到了。”
詹女士皺了皺眉:“什么劉太太?”
司機才知道失言,慌亂改口:“詹……詹小姐……不,詹主任。”
詹女士這才哼了一聲。
但心里已經想好要跟男人說換掉這人,果然這些劣等人總是不長記性,腦子肯定也沒發育好……
這么想著,一進校門,看到姚老師那張年輕英俊又有活力的臉,她的心情才松快一些。
“詹主任!您終于來了!”
“小姚,你在等我?”詹女士笑著,腦子里那些肥豬、涎水和轟鳴都消失了。
然而小姚臉上顯出焦急的神情:
“詹主任!大事不好了!”
詹女士一愣:“怎么不好了?”
小姚搖頭嘆道:“害,還不是您昨天帶回來的那幾個女孩兒,正在跟大家打架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