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就算是膽子大,最多也只敢對國企下手吧?你們私企的老板都那么厲害,他們也敢和你們過不去?”
“怎么不敢?”李希盈笑笑,“我這里就有一個例子:你知道徐工嗎?”
“好像是個造重型機械的?”
“是的,全國首屈一指的機械公司。他們曾經差點賣給法國的凱雷:凱雷是專門靠著低價收購別國國有資產,然后高價賣回到該國賺錢的,當年他們在韓國的金融危機時,就靠著收購韓國的銀行大發橫財。當徐工想要出售的時候,徐工的管理層卻非常樂意把公司賣給他們,同樣作為重工企業的中國民企三一重工也提出來了收購徐工,可徐工管理層對此集體抵制,理由是‘要維持管理層的穩定性’。”
自己想要維持自己的官銜,還可以這么說,李希盈也是頭一回聽到,她眉毛挑了一下,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好在,徐工最后沒有成交。畢竟他們的產品很多都是軍用品,賣給外國人肯定不行,軍方不同意。但是那件事情至少也說明了這幫管理者的德行。”對此,李希盈也只能冷笑,“完全信任他們是沒事找事。我可不相信什么企業家都是偉光正的,壞人只是地方官——很多壞事其實都是官商勾結才能完成的,我不信任當官的,也不會信任他們管理層就沒問題,合作的時候我們會給他們提供幫助,可有時候也必須得防著點。”
“我們缺乏管理經驗,這是大問題,要是不和他們談好了條件,他們肯定會和我們玩出來各種邪門的手段。比如說他們成立一個同類型的公司,使用我們公司的技術,利用我們的市場渠道,為他們自己拓寬業務。他們把我們的客戶全都驅趕到他們私營的企業那里,我們該怎么辦?很多事情必須得先考慮到,不然總歸會吃虧的。”
“這些事都可能嗎?”
“你以為娃哈哈的老板當年是怎么把外資股東攆走的?”李希盈聳聳肩,“有些管理者的手腕可是高著呢。”
李希盈沒有再去細說這些事情,畢竟娃哈哈對付的是外國人,她不覺得那是錯的,也懶得細說了。只不過森蘭現在的身份也是投資者,她也會引以為戒,時刻小心不要被人乘虛而入也就是了。
想要做制造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遠不是抬抬手就可以做到的。
“讓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公司想要進軍制造業也是任重而道遠了。只是你們也得小心著點,把會做事的人都趕跑了,對企業來說未必是好事吧?。”
“如果只是那幫管理層的話,其實把他們趕跑了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在我看來,制造行業現在換上一批人,有點新的思維,說不定還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