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高煦有了能力,讓他去吉林守邊,畢竟爹給高煦的待遇都快比靖江那一脈了。”
“陛下對二殿下,確實待遇頗豐。”姚廣孝也停下了手中的盤算,睜開眼睛附和了朱棣。
“這事情不用伱們說。”徐氏黛眉微皺,一手搭在椅子,一手放在腿,盡管坐姿沒問題,但那氣勢卻給人一種女將軍的錯覺。
“我先前問了張玉,他與我說,那吉林船廠只有六千余口人,男丁不過一兩千。”
“即便陛下又給高煦添了五百護衛軍,但按照衛所的三戰七屯來看,高煦手下也不過只有千人不到。”
“北邊的女真人你們都比我了解,他們時不時就能拉出千人去劫掠邊民,高煦又得守城還得備邊,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徐氏的眉頭似乎沒有舒展過,心里對自家次子掛念得緊。
眼看自家妹子不高興,朱棣說出朱高煦之所以會被封在吉林的原因
“十五弟遼王只比高煦長兩歲,又沒有經過戰事,雖然爹有意讓他在廣寧就藩,但遼東軍民勞役繁重,而且朝鮮那邊一直有聲音要入侵遼東。”
“加今年北邊西陽哈犯邊,南邊倭寇火燒金州中左所,遼東實為云南之外第二邊患頻重的地方。”
“云南那邊,爹派了允恭和宋晟、瞿能他們去,遼東的周興一個人看管不過來三邊,只能讓周興重遼東、遼南,十五弟重遼西,而后將北邊的遼北交給高煦了。”
“其實徐妹子你也不用擔心,老十七在大寧防備著兀良哈,高煦只要打打下手就行。”
“至于北邊,雖然有西陽哈那廝叩邊,但只要高煦固守也不成問題。”
“實在不行,我時不時派朱能去陪他搜山,總歸安全些。”
徐氏擔心朱高煦,朱棣又何嘗不是。
遼東本來就危險,而朱高煦又要被朱元璋委任北邊防御,在防備女真的同時,還要防備兀良哈的突襲,十分兇險。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它距離遼東是有一段距離的。
從吉林船廠到遼東最近的一個衛足足有五百余里,中間只有三個驛站,一旦驛站被切斷,而吉林船廠無法自給自足,那朱高煦就要面臨斷糧的危險了。
站在朱棣的角度來看,他認為他爹將高煦放在這樣的位置,自然是很認可高煦的能力。
可是不管朱棣怎么說服自己,他都沒辦法安下心來。
“殿下和王妃,最好還是不要插手二殿下的事情。”
在朱高煦與徐氏相互擔心朱高煦的時候,姚廣孝不合時宜的開口,而內容更是讓二人炸毛。
“老和尚,你干嘛這么說。”
朱棣好不容易才把自家妹子安慰好,結果被姚廣孝這老和尚一句話就給擊垮了,著實有些氣。
姚廣孝也知道朱棣這人豪爽,脫口而出的也不是責罵,而是反問,因此他解釋道
“陛下早前在武英殿與太孫說過,或許可以將殿下的封國放在開平衛,但眼下卻突然改到了吉林衛。”
“雖然殿下你說的很對,但站在陛下的位置往下看,恐怕陛下是有些忌憚二殿下,并有意將他封往吉林,以此隔絕我燕府與二殿下的。”
“況且,如今二殿下并未向二位求助,那就說明這一切還是在二殿下掌握中的,他并沒有到無法掌控局面,需要向二位求助的地步。”
“以貧僧之愚見,如果二殿下真要求助,那必然會走運河向北,在路過北平時停留,與二位求助。”
“若是二殿下有自信,并且看出了陛下不希望他與燕府牽扯太深,那恐怕他會走去登萊,乘船渡海前往金州衛,從遼南往吉林而去。”
分析到這里,姚廣孝手中佛珠繼續盤算起來
“二殿下所面對的局勢如何,只需看他走哪一條路便能知曉了。”
姚廣孝站在局外人的身份分析著一切,徐氏聽后也漸漸放下心來,但終究還是擔心道
“這孩子自從去年臘月開始就沒與我寫過信,至眼下已經過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