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六的聲音讓王儉連忙起身去開門,連懷里的娃娃都忘了放下。
由于只有幾步路,他呼吸間就拉開了門,并在門開之后看到了門背后的來人。
不出意外,站在門口的是穿著樸素的朱高煦,以及跟在他身邊的林五六,還有王儉當初在府軍前衛小院看到的那個青年。
王儉還在愣神,朱高煦卻已經通過其它角度看到了院內的情況。
“我在巷口的酒樓訂了酒席,叫你一家人一起去吧。”
望著那已經擠不進去的院子,朱高煦撒了個謊,不想讓王儉尷尬。
王儉在他的聲音中反應過來,想要作揖卻發現自己還抱著孩子,連忙轉身將孩子放到了家里院子的地,回身對朱高煦作揖“殿下千歲恕末將家小,無法容殿下三人入院。”
王儉熟練地說著,顯然他經常說這話,不過他這話也讓亦失哈尷尬的看向了朱高煦。
盡管王儉說的沒問題,不過理當應該客氣客氣,而且就朱高煦這樣身份的人,即便是王儉把家里人叫出來去鄰居家候著,也應該請朱高煦進去才對。
他這么說話做事,居然還能做到百戶官,亦失哈倒是覺得很詫異。
不同于習慣了宮廷禮儀的亦失哈,朱高煦倒是笑著擺手“我們突然來,估計打斷了你們的飯點,走吧,一起出去吃。”
“不不必了,稍許末將帶些回來便是。”王儉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但朱高煦卻已經習慣了。
他沒有繼續強求王儉,而是轉身示意王儉跟。
四人一路走回巷口,在府軍前衛的主街尋了一處普通的酒樓,點了幾個葷素菜。
點完菜后,朱高煦也不忘讓酒樓準備些飯菜送往王儉家。
對于他的安排,王儉是又感激又羞愧。
他感激朱高煦為他做的一切,又羞愧自己不能和朱高煦去北邊,幫不他的忙。
朱高煦對府軍前衛的人沒得說,班值的時候三天兩頭帶他們吃飯買肉帶回家里,即便后邊被禁足,也給班值的兄弟叫好酒肉飯菜,還總是想著辦法讓他們跑腿,借口下次還要跑腿,以此將多給出的錢留給班值的兄弟。
王儉雖然沒有去班值過幾次,但每次他去看望朱高煦,朱高煦都會讓他去打探消息,塞給他錢說是好辦事。
其實那些消息花不了錢,但王儉要退錢時,朱高煦卻只讓他留著。
可以說,在朱高煦的幫襯下,王儉家里今年下半年以來過得舒服了很多。
不止是他,戌字百戶里大部分兄弟也受過類似的恩惠。
正因如此,他們即便去不了,卻還是要登門向朱高煦賠罪,只是朱高煦也不在意。
畢竟在后世職場,他也見慣了許多人情冷暖,別說得了恩惠不辦事的,就是得了恩惠還背后捅刀子的也大有人在。
相比較之下,戌字百戶的兄弟簡直不要太淳樸。
“來,滿。”
在飯桌,林五六充當了倒酒人這一身份,不斷的給朱高煦、亦失哈和王儉倒酒。
朱高煦見林五六倒好,也舉杯道“元宵前我便要離開南京了,與你喝著酒的次數是越喝越少,也不知道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來南京。”
“你家里困難,不能與我去北邊,我自是能夠體諒的,你也不要過意不去。”
“興許過些年你心思改變了,屆時再寫信與我,我自是不會忘了你。”
“殿下”王儉很是羞愧,只能埋頭不斷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