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怎么走萊州去了”
元宵佳節,在這燕王府張燈結彩的日子里,身穿一身緋袍的朱棣坐在一處宮殿里,手拿著姚廣孝送來的書信,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在他一旁聽到這話的徐氏也搶過了書信,眉頭皺成了川字。
“看樣子,陛下不希望二殿下與北平聯系太深。”
坐在二人面前右首位的姚廣孝一邊盤算佛珠,一邊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這看法與之前提過的一樣,只是當時朱棣不覺得自家老爹會這樣對自己。
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他爹的決心。
朱棣還在發愣,在殿內的其余幾人也面面相覷。
呼吸間,年紀較大的張玉也說道“近來陛下調晉府、周府的兵馬去了塞北河套一帶筑城圈牧場。”
“原本末將還以為是陛下要削弱晉王的勢力,現在看來卻是將他們的兵馬給調去了河套。”
“如果末將沒有記錯,現在的晉府和周府只剩王府的三護衛了。”
張玉的話說出后,朱能也緊張道“殿下,這晉府和周府都調了兵,下一個不會是我們吧”
“不會”
朱棣還未開口,姚廣孝便搖頭篤定道“殿下與晉周不同,殿下一無外戚,二無姻親,再者前面還有秦晉二位殿下,陛下和太孫不管如何也不會針對殿下的。”
“比起殿下,倒不如說陛下和太孫如今更在意二殿下。”
“二殿下秦王”人群之中的一名五十出頭千戶疑惑開口,但姚廣孝卻搖搖頭。
坐在這千戶旁邊的張玉也笑道“丘福,大師說的是你的那個二殿下。”
“我的二殿下”丘福愣了愣,隨后才遲疑道“你們說的是咱們府的那位”
丘福作為燕山中護衛的千戶,常年在燕府戍衛,因此也與朱高煦打下了深厚的感情基礎。
朱棣不在北平時,徐氏都會叫丘福去帶朱高煦、朱高熾學馬術和騎射。
朱高熾不喜歡運動,因此常常推脫,倒是朱高煦總是拉著丘福縱馬城外,騎射狩獵。
正因如此,張玉才會說朱高煦是丘福的二殿下。
“你剛回來還不知道,二殿下如今被冊封渤海王,眼下已經在前往吉林船廠的路了。”
張玉對丘福解釋著,也經過他的解釋,丘福這才知道他去開平衛戍邊的這半年時間里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大過節的,按照老二的速度,估計現在已經到萊州了,頂多再過三天就能到登州,到時候他就走海運往遼東去了。”
朱棣看著手中的消息,心里有些惆悵,他沒想到他爹居然這么防備自己和自家老二。
想到這里,他心里說不出的感覺,但一想到朱高煦要去吉林,他還是對姚廣孝問道“老和尚,我給高煦送點錢糧沒問題吧”
“最好不要”姚廣孝停住了手中佛珠的盤算,對朱棣搖了搖頭
“二殿下的歲俸并不低,這說明陛下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切。”
“以二殿下的歲俸,估計需要三年才能撐起吉林,隨后才能練兵圍剿西陽哈。”
姚廣孝說著正常情況下的發展速度,殊不知朱高煦已經和江南的楊彬談好了生意。
不過他這話說出來,朱棣和徐氏都臉色難看,好端端的一個節日,偏偏被一封信給攪黃了心情。
“好了,伱們都回家過節吧”朱棣不想把壞情緒牽連到自己人身,于是起身讓張玉他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