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當下張純還在南邊,但他知道張純也就一兩個月就能返回北邊,自己不可能為了一個功勞與他爭。
林粟沒有抱怨,這讓朱高煦十分欣慰,他側頭看向亦失哈“傳信給松花江沿江的六城和大小部落,就說我們要在各城沿河之地修建渡口停放船只。”
“是”亦失哈先應下,又猶豫道“這樣會不會把西陽哈給嚇跑了”
“不會”朱高煦還沒開口,傅讓就搖頭道“秋收在即,西陽哈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跑,卜顏堡外的近萬畝地都快收獲了,他舍不得拋下那么多糧食。”
在這關外之地,糧食比人命都還重要,何況是足以產出數千石糧食的耕地。
沒了這批糧食,即便西陽哈帶著部眾跑到北邊也活不下來。
朱高煦和傅讓都觀察過西陽哈此前幾次逃跑的時間,幾乎都是在秋收前或者春耕前,這也說明他放不下糧食。
“西陽哈著老賊在忽刺溫河下游還有一個石堡,那里太遠,駐守多少人我們不清楚。”
傅讓用手指向了東北方向,由于這個沙盤是朱高煦命人制作的,所以對于東北的地形十分清晰,也很容易對照。
他所指的地方是后世撫遠一帶,也就是三江平原最東端的地方。
朱高煦用手丈量了一下,大約估算出了一個兩千余里的距離。
“這么遠的距離,難怪此前官兵幾次搜捕他都沒能找到。”
感嘆一句,朱高煦繼續將目光投向傅讓,傅讓也繼續說下去
“進攻他最好的時間,其實是我們這邊即將秋收的時候。”
“他們在北邊,秋收比我們早半個月,因此我們快秋收的時候,也就是他們已經收割開始的時候。”
“亦僉事的家丁詢問過就近卜顏堡的其它小部落,他們都說卜顏堡在秋收開始過半后就會讓族中善于收割的一些人乘坐小舟順江而下,前往南邊的忽刺溫城收割那邊的糧食。”
“這個數量,通常是七八百男丁,另有三百左右的兵馬護送。”
“如果我們等這批人走了,再行攻打卜顏堡,那勝算會更大。”
話音落下,傅讓抬頭看向了朱高煦,讓他做出決斷。
對此朱高煦沒有及時回答,而是沉吟片刻,腦中不斷構思。
過了幾個呼吸,他才開口說道“等張純他們那二百人回來,我們就即刻動身。”
“在此期間,林粟和亦失哈伱們二人負責修建從吉林城到撒叉河口的渡口,給西陽哈那老奴添加些緊迫感,提前遷移些人丁去下游。”
朱高煦雖然渴望獲得大量勞動力,但他也清楚卜顏堡那兩萬多人他吃不下,也養不起。
在聽完傅讓的介紹后,朱高煦對于這次作戰的戰略目標就是擊垮西陽哈部,從卜顏堡擄掠不少于三千人口。
如果能更進一步,那最好能將卜顏堡長期占領,獲得那里的近萬畝熟地,同時擊斃西陽哈這老奴。
“都退下吧。”傅讓似乎有什么話要與朱高煦說,因此招呼左右的總旗、百戶官紛紛退下。
在他們走后,傅讓這才開口說道
“軍中雖然有軍馬四百六十七匹,但其中有馬甲的僅有原來城內的二百六十七匹,剩余二百匹沒有馬甲。”
“我昨日剛回吉林城就去軍械坊看了,當下甲胄充足,理應先在這兩個月里打造出二百套馬甲。”
“此外軍中兵卒的訓練我也看了,原先的四百多屯田兵雖然也被編練為戰兵訓練四個多月,但畢竟比不原來的戰兵和我們帶來的人。”
“我的意見是,這次留下原先的屯兵和部分戰兵守城,僅帶一千人乘騎軍馬、挽馬前往卜顏堡。”
“城中的挽馬已經有六百七十七匹,你只要在互市中再買些,湊足一千匹挽馬,屆時我們就可以帶著所有挽馬和軍馬前往卜顏堡,頂多五日就能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