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換個地方渡江”朱高煦看向一旁的傅讓,傅讓也頷首道
“先前探出來的路已經過去了十幾天,我不確定西陽哈有沒有駐扎新的哨堡,剛才來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看了,只要先前探得的兩條水路之中有一條沒有哨所,我們就能在明天渡江,后天突襲西陽哈這老奴。”
“好”聽傅讓這么說,朱高煦弓著身子帶人離開,只留下了十幾個人跟在傅讓身邊,觀察西陽哈動向。
伴隨著太陽沒入山中,卜顏寨堡點燃了許多篝火,而朱高煦也帶人回到了駐扎的山坳之中。
他們備了足夠的鹿皮筏子,只要吹起來就能護送他們渡江而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戰爭在即,許多未曾出過南京城打仗的江南兵卒都有些沉默,朱高煦見狀帶著亦失哈去,一一對他們進行開導。
過了許久,他們稍微安定了些,朱高煦自己也找了一個土坳坐了進去,等待著傅讓的消息。
深夜的秋風吹著眾人,好在身的氈子能給他們足夠的溫暖。
相較于他們,卜顏寨堡內的西陽哈則是載歌載舞。
木寨堡內的石堡之中,幾十個少女挽著手,表情僵硬的歌唱。
篝火堆旁,西陽哈這個兀也吾之地的主人則是帶著自己的妻妾載歌載舞,他們在慶祝這一年的秋收。
得益于今年松花江沒有泛濫,卜顏寨堡收獲了六千多石糧食,這些糧食加先前他們從歸順吉林城那些部落搶來的糧食,足以支撐他們渡過這一個冬季。
西陽哈十分高興的跳舞,但他的其中一個兒子卻走了前來,似乎有話要說。
見狀,西陽哈退出了篝火舞中,走出來后用麻布擦了擦他那肥胖身體的各處汗水。
“阿瑪,六城那邊傳來了消息,南邊的吉林城準備舟船運糧去了六城之地,還在每一個城外的渡口都搭建了屬于他們自己船只的渡口。”
“阿瑪,你說他們是不是沖我們來的”
“舒爾哈,不用擔心。”西陽哈將帶著自己汗水的麻布丟給了一個被俘虜的其它部落女人身,看著那女人收拾的模樣,臉掛扭曲的笑容。
“糧食已經收割完了,你大哥他們已經帶人去了忽喇溫城,我們過幾日也要出發了,等吉林城的那個娃娃來,我早就走了。”
西陽哈抓住了那女奴的衣服,把她拉扯到懷里,伸出手一陣探索,臉扭曲著
“這些漢人每次都是沿著松花江來攻打我們,但他們不知道越往下游走,結冰的地方就越多。”
“這次和之前一樣,他們還沒出發我們就已經走了。”
不等話說完,西陽哈就急不可耐的抱著那女奴往不遠處的石屋走去。
只是西陽哈不知道的是,在他準備運動的時候,渤海軍也開始了運動。
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傅讓先前探查出來的路并沒有任何卜顏寨堡的哨騎。
得知這個消息,朱高煦與傅讓安排兵卒們簡單吃了一鍋冷飯,隨后便繞道出發,準備從卜顏寨堡下游十里外的一處淺灘渡江。
伴隨著命令下達,一千人馬當即往下游轉移,并在林中劈砍了許多小樹,用麻繩和榫頭將這些小樹固定成木排,隨后頂著刺骨的江風將鹿皮囊吹起來,嚴絲合縫的與木排捆綁。
確認足夠牢靠后,朱高煦便下令諸部開始休息,一直等到寅時五刻他才叫醒傅讓等人,開始下令諸部開始渡江。
寅時六刻,全軍正式渡江。
此時的松花江依舊寒冷,十余個鹿皮木筏來回不斷的護送人馬,得益于吉林城軍戶在未戍邊前都是山東沿海人和江南人,因此即便偶爾有人落下水去,也不至于被松花江直接卷走。
從寅時六刻開始,直到卯時四刻天色微亮,朱高煦他們爭分奪秒的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