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兵的數量太多,即便擔心誤事也沒用。”朱高煦面色凝重,但還是對身邊的一名百戶官吩咐道
“你隨王義前去,抵達后將胡兵的數量傳回來告訴我,尤其是甲兵的數量。”
“末將領命”百戶官作揖應下,轉身隨王義而去。
朱高煦見狀也看向亦失哈“城中還有六百渤海軍的兄弟,讓他們去喂食軍馬。”
“殿下您”亦失哈似乎猜到了朱高煦的想法,對此朱高煦也不隱瞞
“若是哈達嶺岌岌可危,那我只有帶兵出城,襲擾哈剌兀營壘。”
“他但凡回軍,我便帶人往北邊去,屆時雞西堡命林粟留守,你帶人回吉林城駕船南下,準備隨時接應我們。”
比起兀良哈,朱高煦多了一樣具有機動性的隊伍,那就是吉林城的水師。
盡管水師的八門火炮已經被卸下,沒有進攻陸地的能力,但用它們來救援還是種不錯的選擇。
“奴婢知道了,殿下您保重。”
亦失哈自知沒有勸阻朱高煦的份量,因此只能盡自己的最大力來保證朱高煦可以突圍而出。
作揖過后,他吩咐人返回吉林城,將戰船開拔到雞西堡。
這一來一去,雞西堡內的守軍只剩下了五百等待出發的騎兵和二百步卒,以及兩千多女真扈從。
“殺”
哈達嶺,面對如海浪般打來的胡兵,張純等人努力維持的防線終究被打破。
幾十步的緩坡被鋪滿了人,檑木已經無法將他們全部解決,始終有人爬了木臺。
“都是普通的胡兵,不要畏懼”
張純看著穿著獸皮甲陣的胡兵,心中閃過了一絲輕松,對四周吩咐的同時,他也識趣的坐鎮軍中,而不是親力親為的陣搏殺。
說到底,他只有十五歲,而且他也并非朱高煦那樣的猛將,與胡兵搏殺的事情,他去只能拖累四周兵卒。
二百渤海軍與四百扈從開始居高臨下的使用長槍和檑木守城。
被朱高煦有意派人挖掘出來的六尺土坎成為了一道低矮的城墻。
站在木臺的明軍肆意射殺、刺殺著胡兵,扈從們也盡量拋出檑木。
戰事僵持在了這一道防線,但事情卻很快迎來了轉機。
大量胡兵的死亡讓其余攻山的胡兵開始止步不前,甚至有人摻雜在攻山隊伍中渾水摸魚。
對此,指揮大軍的探馬赤軍千戶也怒不可遏“敢后退的人,全家充作奴隸”
他這句話讓許多渾水摸魚的胡兵不敢再耽擱,紛紛硬著頭皮往沖去。
交手一刻鐘,倒下的胡兵幾近千人,張純等人幾欲脫力。
“嗶嗶”
忽的,西邊傳來了急促的木哨聲,張純立馬反應過來“壞事了,胡虜從西邊摸來了”
張純臉色慘白,可他已經無能為力,六百人抵擋萬人攻山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再無人手抽調往西邊。
“千戶”恰逢此時下山步塘來到張純身旁激動匯報“千戶,王千戶已經帶領五百兄弟和一千扈從山,他請您再堅持一刻鐘”
“守”聽到步塘的話,張純咬牙說出這個字,四周的兵卒聽到這消息也咬著牙做好了硬頂的準備。
交手之間,許多手中無力的兵卒被胡兵拽下木臺,沒入胡兵之中,多處中刀而死。
戰事與軍功來了,可并非是他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西邊的防線率先崩潰,脫魯忽察兒所率的甲兵穿甲攻入了西邊的防線,明軍節節敗退。
防線沖出了一個口子,眾多胡兵紛紛沿著西邊無人防守的木臺登土道,開始與明軍在林中鏖戰。
王義帶兵抵達了山頂,卻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一千扈從幫助明軍穿甲,五百明軍陣鏖戰,扈從們也持著短兵跟著沖了去。
黑夜里,林中火光沖起,殺聲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