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好身,朱高煦順帶洗了一個頭,并認真擦了個干凈。
他披散著半濕的頭發,抱著青袍回到了屋里,并從先前的衣裳之中拿出了藥酒。
“你們為我擦吧。”
朱高煦如此說著,卻是讓郭琰三人羞紅了臉。
郭琰前接過藥酒,倒是沒讓婢女幫手,就自己獨立為朱高煦擦好了藥酒,轉身放好藥酒的同時還洗了洗手。
兩名婢女見狀,也在藥酒擦完后為朱高煦穿衣,梳理頭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兩刻半鐘,朱高煦的發髻也被挽好,插了他常用的木簪。
弄完一切,朱高煦也沒在后院久留,而是起身前往了前院。
那速度太快,郭琰便是想與他說些什么,卻也沒有時間。
他來到前院承運殿時,殿內已經坐滿了二十四部的頭人。
他們都得知胡兵敗退,同時也不難想到自己的寨堡是何種下場。
對于朱高煦的傳喚,他們之中許多人其實大概能猜到他的目的。
不過即便知道,他們也依舊來了,沒有想著偷跑。
原因有三,其一是吉林灣確實很難逃出去。
其二是他們的寨堡下場可能不會太好,秋收時很難足夠的糧食讓整個部落渡過那長達半年的寒冬。
其三,經過這一戰,各部落男丁死傷不少,若是沒有足夠的男丁,回去之后恐怕也會被一些部落吞并。
關外的規則就是這樣,如果之前吉林城沒有遭受重創,那吉林城還能派兵保護他們。
可當下吉林城遭受的死傷并不比他們少,吉林城是否有意出兵保護他們,這很值得商榷。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二十四部之中的頭人漸漸分出兩個派別。
一個派別是想干脆加入吉林城,畢竟在吉林城的這幾日,他們也看到了去年寒冬逃荒加入吉林城的那些部落過得生活如何。
他們自認為若是自己獻牛羊馬匹和部眾,沒有理由會比那些部落過得差。
反正就算回到寨堡也難以存活下去,不如直接投靠吉林城。
這是其中一個派別的想法,另一個派別的想法則是認為,只要販賣部分牛羊給吉林城,然后獲得部分糧食后返回寨堡,他們依舊可以搶在寒冬前種出一批新的糧食。
對于這兩種派別的支持人數,前者偏多,后者偏少。
不過不管是站在哪一派,他們只敢與自己人爭吵,當朱高煦出現后,他們紛紛閉了嘴。
朱高煦坐到了自己的御臺,面對沉默的二十四部頭人,他看向了旁邊等候許久的一名吏目。
當初朱高煦讓城中吏目學習女真語,不僅是為了教導女真孩童,還有就是充當翻譯。
與那吏目對視一眼,朱高煦也就掃視了二十四部頭人隨后才開口說道
“這一戰,你們二十四部的男丁死傷八百余人,盡管他們是為了你們的安危而拼命,但也確實保護了孤這吉林城中的百姓。”
“當下胡兵雖被擊退,實力大減,但你們的寨堡據傳也被盡數搗毀,粟苗盡數被牛羊啃食,田地也被牛羊踩踏而夯實。”
“如今吉林城口糧雖然不多,但若是你們之中有人愿意留在吉林城,我也會授予坊長的吏職,每月可領六斗口糧和一石俸祿,以及每歲分發的三匹粗布。”
“你們部落之中的牛羊馬匹,孤也會以田價來收購,在吉林城給你們分發田地,讓你們可以繼續富裕下去。”
“具體的價格是一頭牛或兩匹馬、五只羊換一畝地,若是你們愿意,那可以起身站到一旁。”
朱高煦這話說完,吏目那邊也同聲翻譯傳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