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算了算,僅今年,弗達哈就從他手里得到了近二千石糧食,基本能養活部落之中的千余丁口了,畢竟野人女真對谷物的要求并不算高。
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一名兵卒也端著一張木盤從屋外走了進來。
亦失哈見狀,親自收拾了一下桌面,將木盤的飯菜給擺了桌。
一桶五六斤的稻米飯,一盤炒白菜,一盤炒羊肉和雞肉,這便是亦失哈招待朱高煦這位郡王的飯菜。
說寒酸吧確實,但在這即將入冬的關外,能吃這些肉菜已經是十分滋潤的日子了。
朱高煦也不以為意,畢竟他在渤海王府,也基本屬于一日三餐,每餐兩葷一菜一湯。
即便后來郭琰嫁過來了,也只提升到了三葷兩菜一湯的標準。
在他看來,兩個人吃五菜一湯,已經極為奢侈了。
要是按照關內的物價算,他與郭琰每日飯食錢都在一百五十文到二百文之間,每年光吃飯就要吃去五六十貫,等同尋常關內百姓三四年的收入。
朱高煦很挑吃的,但卻不追求鋪張浪費。
若是讓他像諸如靖江郡王一樣的郡王,每年花費數百千貫在飯食,他寧愿將多出來的錢糧拿去養兵。
不過說起養兵,朱高煦也詢問起了亦失哈“眼下還有多少兄弟沒有軍械甲胄”
老朱是給了朱高煦兩千拖家帶口的軍戶和兩千獨身軍戶,但這四千人是沒有甲胄兵器的,所有的一切都得朱高煦自己準備。
三場的事情,朱高煦交給了孟章負責,但孟章一般都找亦失哈稟告,由亦失哈轉告朱高煦。
見朱高煦詢問,亦失哈也開口道“之前繳獲胡兵甲胄和兵器都熔煉來鍛甲了,眼下六千兵卒之中,僅有不到三千人裝備有明甲、暗甲各一套,兵器俱全。”
明甲即扎甲,重四十五斤。
暗甲即布面甲,重十八到二十六斤,渤海軍基本選用二十六斤的暗甲。
在一人雙甲的情況,養一個兵光甲胄就得拿出不少于六十五斤鐵,加兵器的話就是七十斤左右。
這還不算弓箭、箭矢之類的兵器,所以亦失哈先說有的,再說缺的“當下還有三千二百一十六人缺少甲胄,府庫之中熔煉胡兵兵器后,得鐵料六萬四千斤,又庫存十萬一千余斤,尚缺六萬斤鐵。”
“另外暗甲需要棉花,府庫之中的棉花只夠做兩千套。”
“真算起來,恐怕得到明年四月,遼東都司運新的棉花來時,才能趕在七月前讓六千人盡數得到雙甲。”
亦失哈算好了時間,對此朱高煦也不著急。
冬季他們不會出兵,對暗甲的需求并不高,明年雖然他準備對三江平原動兵,但也會挑在春耕過后才動兵。
等回來的時候,渤海軍六千人應該甲胄雙全了。
“六千人”朱高煦在心中呢喃這個數量,還是覺得太少了。
老朱雖然給了他兩千獨身軍戶,但始終沒有提高他麾下護衛的限額,這就讓他有些不太好辦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接下來兩年時間里,東北都不會再發生什么大事,而兀良哈這次又被打殘,不出意外的話,年不能作亂。
這么一來,他連想要提升兵馬數量的機會都沒有。
“只能私下養兵了嗎”朱高煦腦中下意識想到了天高地遠的忽喇溫。
那個地方,依托松花江和吉林城,幾乎能零損耗的將吉林城糧食運到當地,不管是鑄炮還是私下養兵,都是一個極好的地方。
至于練兵養兵的兵源,以現在的局面來看,只有用北山一帶的野人女真來練兵了。
梳理好一切,朱高煦一邊吃一邊詢問道“船廠那邊,明年開春能下水幾艘船”
“五艘,都是按殿下您的要求制作的千料馬船。”亦失哈不假思索,聞言的朱高煦也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