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就藩的地方在吉林城,暫時還摸不到南海,不然僅這筆收入,就能解決他當下的燃眉之急。
“殿下您要是想,我可以讓我父親將這些海島記下。”
楊展看著朱高煦的表情古怪,便主動提出了這個要求。
朱高煦聽后也將思緒放回到現實,笑著點頭“好,你讓你父親多多巡些這樣的海島,日后我有用。”
他說完這件事后,又想到了楊展所說的疍戶一事。
對于疍戶,他前世了解過一些。
這些百姓常年居住在船,分布在長江、兩廣及福建一帶,靠捕魚、船運和采珠為生。
有關他們的記載,從自晉朝時就開始了,不過歷代統治者基本都將他們打為了賤籍,因此被沿海百姓所歧視。
他們不能岸居住,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與漢民通婚,還常常被課以重稅。
由于只能在水居住,所以他們一窮二白,根本沒有任何手段能與統治者抗衡。
疍戶想要擺脫悲慘的命運,就只能期望統治階級可以大發慈悲,然而他們的命運在歷朝歷代都未曾改變過。
清朝時期,雍正在位時明面開始宣布廢除疍戶的賤籍,但一直沒有實際的施政方案,直到后世建國,才第一次開始大規模組織疍戶岸居住,為他們建設房屋與學校,才算是逐漸消除了疍戶的存在。
對于這些歧視,盡管朱高煦已經來到了大明朝四年,可他依舊不理解。
在他看來,沿海數萬疍戶,那都是不可或缺的人力資源,不管是移民還是實邊,他們都可以出一把子力氣。
“如果把疍戶集中居住,讓他們駕船去海收集鳥糞如何”
一時間,朱高煦腦中閃過了這樣的想法。
在他看來,這是可行的,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把他們安排到哪里。
這件事情,自己得記下來,日后靖難成功,便要拿出來施行。
朱高煦在心中沉思,隨后又與楊展說起了其它南邊的所見所聞。
不過除了疍戶與鳥糞島外,楊展所說的其它事情,大部分都與朱高煦知道的沒有太大差別。
對于西南的改土歸流,說到底并沒有太多的民族問題,有的只是階級利益問題。
西南的土司雖然多,但朱高煦已經在黑水城弄出了火繩槍與加農炮,只要靖難能夠成功,他完全可以選幾名大將,一路橫掃過去。
怎么改土歸流那自然是用后世的辦法了。
稍微改一改,直接改成打土司、分田地,然后具體落實政策就可以完成改土歸流。
當然,總結為一句話還是有些過于簡單,實際還是需要許多措施的。
老朱弄天下富戶引起了反噬,而殺天下土司也一樣不容易。
這里的不容易,不是指土司有多么難以對付,而是應該擔心大明朝內部的那群鄉紳富戶。
如果西南土司解決,那這群鄉紳富戶想的,恐怕就是如何瓜分西南土司的財富了。
至于土司治下被解放的百姓,甚至是漢人百姓都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因此在有效開疆拓土的情況下,皇帝面對的最大對手不是土司和敵國,而是己方的鄉紳富戶。
從朱元璋不斷遷徙富戶前往應天、鳳陽,朱高煦就明白了這一點。
集中天下富戶于京師,固然會讓他們能與權貴接觸,獲得更多政治助力,但如果遷徙富戶足夠頻繁,那富戶所能聚攏的財富則是十分有限的。
如老朱一樣,每隔幾年就遷徙富戶入京師,這些富戶雖有田數百畝,但一旦變賣田產進入京城,他們就需要面對京城的各種高額支出。
不管是重新購置田地,還是購置房產屋舍,這些都需要花錢,都需要消耗他們的財力。
做完了這些事情,他們還有多少錢糧去拉攏官員
集中天下富戶與廟堂官員與京師,然后再用錦衣衛進行滲透,這么一來,天下大半的鄉紳富戶都在他的監視下,他們要做什么,皇帝本人都能清楚明了。
只要能清楚明了,就能借招拆招,將一個個問題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