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殿下身體抱恙,請陳都指揮同知回去吧。”
寧王府長史走出作揖謝客,陳亨卻愁眉道“如今胡兵南下,殿下若是不愿出兵,那事情危矣。”
“陳都指揮同知慢走”長史裝作沒聽見,直接關上了王府的側門。
眼看如此,陳亨只能哀嘆離去,讓人去給卜萬送信。
倒是在他走后,那王府長史在王府中找到了正在看兵書的寧王朱權,作揖道“殿下,那陳亨不像是說假話。”
“不像”朱權抬頭看了一眼長史“我這護衛兵若是交出去,你覺得我還有反抗的余地嗎”
“這”長史不敢繼續回話了,因為他也知道朱權的情況不容樂觀。
前面那六個藩王都交出了兵權,結果還不是廢的廢、死的死。
“孤不是不想救城外的屯兵,只是眼下孤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救他們。”
“要怪,就怪朱允炆那小子吧”
朱權繼續低頭看書,王府長史只當沒聽見自家殿下對皇帝直呼其名的話,作揖后退了下去。
很快,整個大寧城就集結了起來,戰兵屯兵都被要求走上城頭守城,其它衛所城池也是如此。
這興許是大明自洪武開國以來,第一次被胡兵深入己境而無還手之力的時刻。
許多寨堡的屯兵沒等來援軍,只能絕望的加固那并不算堅固的寨堡,期待這簡陋的工事能擋住北方滾滾而下的兩萬胡騎。
只是,他們絕望的或許太早了,亦或者有的人真的是趕得過于及時。
翌日正午的大寧東北部草原上也奔馳出現了數千騎兵。
相較于兀良哈那種兩萬人都找不到三分之一身穿明甲的騎兵,這隊騎兵裝備可稱精良。
明甲乘馬長短弓,長兵短兵黃驃馬
如此配置的騎兵,在這塞外只存在于渤海和曾經的寧王府。
只是論起數量與質量,那無疑只有渤海精騎才能做到長途奔襲而陣型不亂。
“吁”
“嗶嗶”
伴隨著朱高煦勒馬,刺耳的哨聲在四周響起,所有騎兵令行禁止,紛紛停下。
疲憊的乘馬低頭吃起了水草,但很快它們的注意就被自家騎手手中的豆料所吸引。
半斤豆料在頃刻間被吃干抹凈,稍微休息過后,乘馬們也精神奕奕,不屑吃前一刻還覺得甘甜的水草。
“殿下,這里距離大寧衛只有不到六十里了,距離南邊的營州前、后衛也只有四十里的距離,我們待的太久恐怕會被他們的哨騎發現。”
馬背上,趙牧策馬而來,警惕的看著四周,但迎接他的卻是朱高煦的爽朗笑聲。
“你覺得,大寧還能拉出塘騎來鋪出四十里地嗎”
朱高煦的話讓趙牧愣了下,隨后尷尬抓了抓臉“好像是這樣。”
“兵家之事因勢利導,紙面的數據只是聽著嚇人,真實的情況還得自己親眼所見。”
朱高煦不厭其煩的教導趙牧,并用手中馬鞭指了一下南邊的山區。
“大寧主要防備胡騎,而營州前衛有這山川作為屏障,自然不會關注著西北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