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渤海與遼東就成了大后方,其中遼東最為安全,因為朝鮮正在爆發王子之亂,無力野望遼東。
遷移三十幾萬人前往遼東開展大規模開荒,然后再留下五六萬人守住大寧,同時耕種此前開墾的二十余萬畝耕地,這就是朱高煦對大寧與遼東的布置。
大寧必然是需要守的,但兀良哈遭遇多次打擊,已經無法強攻城池堡壘,所以留一萬五千戰兵駐守,再留他們三四萬家屬耕種田地是完全沒問題的,當地的開支也會降下來。
經過朱高煦這么操作,大寧的支出興許會從每月十七萬,下降到四萬石。
遼東的負擔雖然加大了,但只要有朱棣從遼西走廊輸糧,那朱高煦就有把握在來年海船建造出來后拿下登、萊等山東重城,進而南下淮北,謀奪運河路上的水次倉。
只要自己成功搶到一座水次倉,便足夠維持關外九十二萬軍民半年乃至一年之用。
“要遷移三十余萬人恐怕十分困難,況且遼東能養活這么多人嗎”
陳亨提出了自己的擔憂,朱高煦卻頷首道“糧食的問題不用管,遷移路上我軍也會對大寧百姓以成人二斤,未成人一斤半來發放實糧。”
“到了遼東后,在組織開荒的同時,我軍依舊會按照這個數額發放口糧,直到百姓有自己可耕種,可養活之田地才會停止。”
“實糧”陳亨愣了愣,他沒想到朱高煦敢說出這種“狂言”。
就拿之前的大寧情況來說,按照大寧的標準,每個月支出十七萬石的情況下,軍戶每家也就能分到一石三斗,而且是未經加工的米,除去加工中麥麩損耗的三成,每人也就能拿到一斤四的實糧罷了。
如今朱高煦開口就是大口二斤,小口一斤半,而且還不要軍戶們幫衛所免費種地,而是幫他們自己開荒。
陳亨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朱高煦,說他是活菩薩也不為過。
“若是如此,我想沒有任何一個大寧軍戶會拒絕。”
陳亨篤定開口,朱高煦聞言也點頭道“那二十一衛的招撫就交給您了。”
“末將領命”陳亨作揖應下,而這時中堂外也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一名千戶官走到院內作揖“殿下,寧王殿下到門外了。”
“我親自迎十七叔。”朱高煦轉頭看向陳亨,陳亨也咳嗽道“末將不便出現,先行告退。”
大寧投降的事情究竟如何,旁人不知道,但他們三人可十分清楚,如果被朱權看出來,而朱權又心向南邊的話,那陳亨這場蹩腳的戲就白演了。
不多時,陳亨離開,朱高煦也走出衙門,見到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朱權。
不過相較二人聯手追擊哈剌兀的那個時候,眼下的朱權卻顯得有幾分落魄,反倒是朱高煦英姿雄發。
“十七叔”
朱高煦熱情走下臺階,請朱權進入衙門內議事。
朱權感受著朱高煦的熱情,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氣,同時詢問道“高煦你是如何拿下的大寧,又準備如何做”
“且進去,我與十七叔慢慢說”
朱高煦帶著朱權走進了都指揮使衙門的中堂坐下,隨后才將他與陳亨、趙牧串供的故事講出來,并在末了說出了自己對大寧的安排。
這些話聽得趙牧心里緊張,可朱高煦很清楚,朱權對大寧的掌控僅限他那三個護衛上,至于后世所說的寧王帶甲八萬,實際上只是夸大其詞罷了,這點從歷史上陳亨投降后,朱權幾乎沒有抵抗力就被裹挾跟隨朱棣一樣。
朱棣沒有對朱權說過共分天下的話,就算說了,以歷史上大寧兵馬全投降,朱權只有幾千護衛的情況來說,朱權敢答應才奇怪。
與其說是朱權主動交出兵權,不如說朱權被陳亨脅迫交出兵權。
為了表忠誠,朱權還在朱棣擊退李景隆后,在北平勸朱棣登基。
當然,歷史的具體情況朱高煦忘記了,反正他大致記得有這種事情。
“高煦若非要棄了大寧,難不成忘了皇考遺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