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率領騎兵下馬,換上了步弓,在距離寧忠等人七十余步的地方開始放箭。
做好了一切布置后,耿炳文向諸將勸退。
當著眾人的面,耿炳文緩慢開口道“眼下我軍在真定城有十五萬大軍,河間還有徐凱五千騎兵和一萬步卒,其余散落地方的兵卒也有兩萬之數。”
聽到這話,耿炳文都忍不住的想要發笑。
見他跪下,身后負責押送輜重的明軍兵卒也紛紛跪下。
耿炳文巡視了一圈,確定北岸的營壘能在明日正午前修建完成后,便就地在這營壘休息了起來。
營壘里的大多南軍士兵只穿著單薄的鴛鴦戰襖,面對燕軍的滾滾洪流,許多人沒來得及舉起武器,就被沖散,更不要說穿戴甲胄。
耿炳文輕松許多,同時也對朱棣的軍事才能感到了不切實。
三千甲兵的規模開始壯大,只是一刻鐘便發展到了上萬的規模,并且成功抵達了被燕軍突破的西側營壘防線。
“都昏了頭嗎”
只是時間過去之下,很快耿炳文便接到了一則消息河間派出了塘騎前來。
“是”寧忠應下,耿炳文看向張保“你先下去休息吧,莫州丟失不怪伱。”
“末將領命”吳杰應下。
諸將林立帳內左右,耿炳文坐在主位,旁邊站著寧忠。
算算時間,這剛好足夠昨日出現在無極縣的朱棣北上抵達無極縣。
寧忠強忍著脾氣,而耿炳文也在他駐守左翼營盤的西側防線半個時辰后率領右翼五萬大軍出了營盤,如長蛇抵達了西邊陣地。
“末將前來路上,燕軍主力似乎正準備出城,并且是往真定而來”
李堅一開口,旁邊的吳杰也點頭附和道“孤軍南下,還將退路交給我軍截斷,這明顯犯了兵家大忌,燕庶人素來知兵,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確實,這么做是兵家大忌,如此一來燕逆等于鉆入了我軍口袋,一旦后路被切,數萬大軍便要盡數覆沒。”
“全軍跟進,西側的太行山有我們的營盤,他們能活動的地方只有那幾十里丘陵,全殲他們”
“北平的兒郎們隨俺殺”
“一個個的光著跑,你們的甲胄呢”
瞧著他們離去,耿炳文心里并不相信朱棣敢于勞師遠征,將側后方丟給徐凱不管而來沖擊自己這四倍于其的大軍。
步卒面對騎兵的弱勢,便是在沒有塘騎放哨的時候,很容易被騎兵突襲,而戰爭進化到了明代,已經成為了哪一方遭遇突襲,無法著甲便要遭遇屠殺的游戲。
趁著黃昏,真定城的明軍主力開始渡河。
面對這上萬馬步兵的沖擊,這一萬人顯得于事無補。
現在他們暴露在燕軍眼皮子底下,更是不敢做出任何試圖穿甲的舉動,生怕引來誤會而遭遇屠殺。
那箭矢射來,并不能穿透厚重的扎甲,但卻激怒了南軍的兵卒,因為此舉更像挑釁。
朱棣真的來打無極了,而且已經率領主力抵達了無極縣。
忽的,細微的馬蹄聲響起,不等諸將反應過來,帳外忽然響起了鋪天蓋地的哨聲與號角聲。
這里別說拒馬槍,便是塹壕都沒有挖掘出來,而遠處的滹沱河北岸平原上,規模只有五六千人的燕軍騎兵正折返回來,換上了弓箭。
耿炳文熟悉地形,開始下令全軍出擊。
寧忠所率三千長槍兵沒能追上燕軍騎兵,但卻成功將燕軍騎兵趕出了營中。
很快,衙門之中的將領紛紛笑著離開,只因他們都覺得朱棣已經是黔驢技窮,試圖殊死一搏了。
“殺”
帳內,河間加急派出的塘騎正在向他們匯報情況“叛軍并未向河間襲來,但平都督僉事南下時確實已經看到了莫州被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