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遼東眼下的糧食庫存,節省節省應該能撐到二月初,因此奴婢想從渤海多調三十萬石糧南下,讓整體能撐到三月初。”
亦失哈將渤海、遼東的農業抽絲剝繭般解釋給朱高煦聽,朱高煦自然也清楚遼東的情況有多復雜。
不過,只要水利弄起來了,遼東的糧食產量起碼會提高三到四成,屆時應該能與渤海齊平。
之后只要好好治理水利,積淤問題就會慢慢解決,屆時不敢說可以畝產實糧一石幾斗,但基本的一石還是能保障的。
只要能做到每畝實糧一石,許多事情就容易許多了。
“三月初”
朱高煦呢喃著這一時間,隨后又開口道“金州那邊有不少走私的商賈,雖說走私可恨,但他們確實解了我軍燃眉之急。”
“我此前已經委托崔均在當地收購糧食,他昨日報與我,已然買了三十萬石。”
“算上這一批,我們應該能撐到四月初。”
“到時候,李景隆興許就要開拔北上了。”
他將局勢說給亦失哈聽,亦失哈聽后卻擔心道“那您要帶兵入關幫燕王殿下嗎”
“不”朱高煦搖頭“我已經調了王義和五萬兵馬去馳援他,我自己只留下了六千騎兵和女真八衛、神機三營,以及遼東歸降的一萬七千余兵卒。”
朱高煦將手上的兩萬渤海漢人馬步兵都調給了朱棣,額外還有大寧三萬兵馬。
至于他,除了渤海那邊還保留了一萬兩千人外,他手中只有五萬六千余人,其中還有一萬七千人是遼東都司經過整編的降兵,如今分別歸陳亨、崔均統轄。
也就是說,他實際能帶去南邊的,只有手上的六千騎兵和三萬三千女真人。
因此他才將金州三千降兵交給了崔均,希望他能訓練出可以水戰的水兵。
金州的軍戶朱高煦了解過,他們本就是從登、萊二州遷移而來的軍戶,加上負責備倭,所以也有一定的水戰能力,只是比較南軍的登萊、長江、平倭三大水師來說,他們的數量太少,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現在王元等人正在鍛造的艦炮。
當然,這支水師眼下最大的缺陷,就是缺少一名有過大規模水戰經驗的將領。
這種將領不止是自己缺,朱棣那邊也同樣缺乏,所以無法補足。
朱高煦沒有繼續想,他只能希望火炮能建奇功,不然他只能走陸路南下,這就必須會與李景隆的三十萬大軍相撞。
思慮此處,朱高煦帶著亦失哈走進了沈陽城內。
城內,朱高煦通過城中的房屋修建工作看出了耿瓛他們這幾個月是如何度過的。
古城內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木屑的味道,仿佛時間在這里停止了流動。
城內房屋都是廢墟,偶爾有些幸運的墻體被保留,但大多也都是殘破不堪,露出了其殘缺的磚塊。
城門樓,曾經威武壯觀,現在成了一堆破敗不堪的瓦礫。
當年朱高煦所見的沈陽鐘樓和鼓樓已經坍塌,整個樓體倒在地上,任何一點可以燃燒的東西都不復存在。
哪怕就算衙門內部,也根本沒有一絲家具,只有露出的泥磚地面。
“所有的危墻都被推倒,這次從北邊運下來的水泥有三千石之多,但都被用在了修葺沈陽城上。”
“按照眼下的速度,估計頂多能在十月下雪前修復三處民坊市,每坊有一千處三分的二進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