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船廠那邊,眼下已經建造好了三艘三千料戰船和十六艘兩千料戰船,還缺七艘三千料戰船、十四艘兩千料戰船和三十艘馬船。”
“若是要在二月十五出兵,頂多只能加工趕制完十艘三千料戰船和三十艘兩千料戰船,那三十艘馬船估計難以建造出來。”
戰船的建造速度很快,因為大寧移民也被遷往了金州、旅順等地,他們現在大多都在船廠從事造船業。
只是戰船建造速度雖快,但戰船的運力卻不高,真正運兵還是得靠馬船,而馬船的木料最起碼要到二月初才能使用,二月十五根本來不及建造下水。
如果沒有馬船,那即便渤海海軍打贏了海戰,也沒有力量將四萬多兵馬投送登州。
“金州內的商船,若是要征調,可以征調多少艘,又能運多少兵力,伱派人去查查。”
“另外告訴王船工和劉船工他們,讓他們立馬加緊制造馬船,能下水多少是多少,只需要保障兩三年內不沉沒就足夠。”
宋元明三代造船行業都十分發達,賴于獨特的榫卯結構和修建技術,哪怕是三千料大船,也可以在三個月內建造完畢,只不過鑒于工期太短,這類船只往往使用壽命只能維持五六年。
不過對于朱高煦來說,已經烘烤了兩個多月木料的馬船只要能撐兩年就足夠。
“臣領命。”孫鋮應下,朱高煦也繼而開口道“金州的糧食都制作成軍糧了嗎”
“都已經制作完成,十萬石軍糧制成兩萬斗軍糧,足夠四萬大軍吃一個月,另外豆料也準備好了兩萬石,足夠六萬馬匹吃一個月。”
“雖然已經都準備好,但臣覺得”
孫鋮準備好了一切,可他覺得朱高煦這么做還是有些冒險,畢竟只帶一個月的糧食就前往登州,萬一李景隆回師,那很容易就會斷糧。
“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你只管等待開府庫撥發糧食就足夠。”
朱高煦打斷了他的話,并繼而開口道“我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拿不下登萊二州,我們都得餓死。”
“是”孫鋮不再多說,只在頷首后離開。
他走出了指揮使衙門,嗅著空氣中的硫磺硝石味嘆了一口氣。
“這戰事,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在孫鋮嘆氣的同一時間,涿州城內,數萬大軍來來往往,有的在制作軍糧,有的在制作干菜,還有的打磨兵器,總之一切都井然有序,儼然要開拔北上的模樣。
“登萊一地的水師已經決定在二月十五開拔,其中平倭水師會出兵襲擾海、蓋、復、金四州,牽制渤海賊軍,而我們需要在二月十五日開拔北上。”
懸掛著征虜大將軍牌匾的一處府內傳出了聲響,站在中堂內的李景隆一身戎裝,手中拿著教條指著沙盤上的山河路線。
在中堂左右,十余名將領圍觀李景隆所指點的位置,他們之中有的人甲胄就是簡單的明軍制式的明扎甲,還有的則是帶有一些蒙古風氣的裝飾,將領本人樣貌也更靠近蒙古人,色目人。
這群由多民族組成的將領團隊,便是聚集了大明三十萬精銳而打造的平叛兵團。
眼下,他們所有人都在看著李景隆指點山河,沒有一個人提出疑慮,因為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曾經跟隨李景隆練兵,這也是李景隆為什么能擔任此次統帥。
他有能力,威望高,是洪武年間繼徐達、馮勝、藍玉后,第四個佩戴征虜大將軍印的將領。
“眼下各城已經由水網串聯起來,燕逆要南下,便只能走雄縣和白溝河這兩處地方,因此我將軍隊挪到了白溝河更前方的涿州,依托胡良河來駐守。”
“從涿州北上不足一百里就是蘆溝橋,過了蘆溝橋,北平便近在咫尺。”
“不過一旦拿下蘆溝橋,我軍不得妄進,而是應該依托蘆溝橋修筑營壘,依托蘆溝河永定河來限制賊軍。”
“北平城南邊是一片淤地,我軍騎兵與步卒都無法在此列陣,因此具體的情況需要在拿下蘆溝橋后派塘騎探查才能知曉,而燕軍也必然在蘆溝橋設置營壘,阻礙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