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暉的警惕,滕聚沒有覺得多余,而是讓人朝西邊那延綿十余里的蘆葦叢中射了一批箭矢,以箭矢來探路。
陳暉在那狹長地段十分擔心,直到來到寬闊地帶才放松下來。
“應該”
“殺”
陳暉剛想說沒事,卻聽見了漫天喊殺聲。
他連忙往蘆葦叢中看去,卻不見人來。
“東邊”
“東邊不是探查過了嗎”
滕聚吶喊拔刀,陳暉卻疑惑,他明明記得他派塘騎探查過了東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全軍穿戴甲胄”
順著滕聚的提醒,陳暉看向了東邊那一望無際的耕地上。
在那個方向,穿戴甲胄的燕軍騎兵已經從田間起身,往他們這邊掩殺而來。
陳暉來不及多想他們是如何出現的,只能下令穿甲。
“給俺殺”
朱棣一馬當先,帶著不斷起身上馬的馬步兵開始向陳暉這支兵馬圍剿而來。
陳暉能想到蘆葦叢能設伏,朱棣自然也能想到,因此朱棣選擇了東邊的田地,并讓人早早掘開壕溝,用木板鋪設后,卷以泥土草皮覆蓋。
甘涼的塘騎在道路上巡哨,卻不會進入毫無作物的田間踐踏。
他們的走馬觀花,讓燕軍有了機會,而這一手,是朱棣從王義,亦或者說從渤海那邊學來的。
他留下騎兵和少量馬步兵去迷惑東安縣的徐凱,自己帶著四萬余馬步兵在楊清水驛布置了包圍圈,打得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穿戴甲胄準備突圍”
陳暉沒能想到朱棣居然如此善于隱藏,若是在平原交手,他們之間還猶未可知,可眼下他們行軍一個上午,本就勞頓,而現在更是被燕軍打了個突襲。
眼下除了讓全軍穿甲突圍外,陳暉已經想不到任何手段。
朱棣沒有給他們穿甲的機會,他親自帶著丘福、朱能、陳武等人率領先鋒百余騎沖入甘涼騎兵陣中,趁著他們大部分人都還沒來得及著甲開始屠戮。
他們的不要命讓陣型紊亂,陳暉他們除了著急穿甲外,再也做不到其它整軍手段。
頃刻間,甘涼精騎四散奔逃,一邊逃跑,一邊試圖給自己的上身穿甲。
然而在燕軍的箭矢下,沒有甲胄庇護的肉體顯得無比脆弱。
每一支箭矢都能帶走一條性命,縱橫西番的甘涼精騎被燕軍的馬步兵給重重包圍,除了少部分眼疾手快的逃脫外,大部分都被燕軍所包圍。
天空中飄著厚重的云層,隱約間傳來雷聲。
燕軍馬步兵穿戴著堅固的盔甲,手持強力的兵器,在亂軍之中將毫無防備的甘涼騎兵打了個措手不及,眼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個倒地身亡,好不容易穿戴好甲胄的陳暉、滕聚二人率領百余甲騎與燕軍交戰起來。
鮮血染紅了楊清水驛的官道,呈現出一片凄慘景象。
燕軍的馬步兵如同潮水般向堅強的甘涼騎兵涌來,饒是他們甲胄俱全也無法抵擋。
“徐凱爺死了也不放過你”
陳暉咒罵徐凱,只因徐凱派來的塘騎說過,燕軍主力在東安與他糾纏,因此他才會率騎兵放心北上。
可是眼下,在距離東安八十里外的地方,他們遭遇燕軍主力的圍剿。
若是情報沒有出錯,那他一定會安排大軍穿戴甲胄北上,眼下即便不敵,也不會如此狼狽。
“徐凱”
叫罵間,陳暉、滕聚二人先后被吞沒在燕軍馬步兵的隊伍中,先后墜馬,轉瞬間便被馬群踐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