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朱棣給臺階,他們剛好接下,避免繼續鬧下去。
見狀,朱高煦也將目光投向了金察,一只手隱晦摸到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上。
“陛下,臣戶部稅務司主事金察,有事啟奏”
金察每日上朝都在看著朱高煦的舉動,眼看朱高煦示意,他也持著笏板走出。
此舉讓群臣的心立馬吊了起來,朱棣見狀也頷首“上前奏事”
聞言,金察走上前來,同時作揖開口道
“稅務司查稅已有兩個半月,如今應天、揚州、鎮江、常州、蘇州、松江等六府田畝稅務已經清查完畢,其中涉事官員三百九十四人,里長糧長涉事一千四百二十七人,欺瞞朝廷,積欠賦稅之人四千六百二十七戶。”
朱高煦從沒準備一口氣把江東六府官員得罪到死,因此金察每日回到稅務司做的事情,就是清點每日稅務司查出之人數量。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等待朱高煦示意,準備隨時結束對江東六府的清查。
朱高煦之所以沒準備一口氣吃下江東六府,原因還是他手中的官員數量還不足。
如今他手中有七千六百余名基層官員,但都是他利用建文年間舉薦制舉薦的,這群人的底蘊如果去參加科舉,根本考不過江南士子。
正因如此,這七千六百人都是從九品的官員,只能在山東、遼東和渤海、大寧等地和稅務司任職。
依靠稅務司三千官員,他已經對江東六府打擊了一次,但僅憑三千官員和三萬渤海兵馬,他卻根本丈量不完六府田畝,所以才會用“舉報”這種手段。
現在江東六府的人服軟,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耕地、罪犯和江東六府的官缺,這就足夠了。
“這群人積欠賦稅幾何隱報田畝多少”
朱棣看著金察開口,當即也問出自己的好奇。
對此,金察不假思索的回應道“積欠賦稅七十六萬五千四百二十七石三斗四斤,隱報田畝四十七萬一千九百七十九畝三分。”
“此案涉事之人,合計六千六百四十八人,按照大明律,理應牽連父母妻子等本宗五萬三千六百二十七人,請陛下定奪”
隱報田畝,濫用職權,這放在大明律里肯定要流放,這是毋庸置疑的。
面對這樣的懲罰,朱棣看了一眼朱高煦“太子,你以為如何”
他這一句話,廟堂之上身份江東六府的官員便紛紛隱晦看向了朱高煦。
對此,朱高煦則是深吸一口氣道“陛下,臣以為新朝剛剛成立,不應大動干戈。”
“因此對于這五萬余人,可以將其遷徙往四川行都司,改建昌衛為四川建昌府,讓他們在當地教化下山的歸化啰啰與西番人。”
朱高煦倒是沒有再把這五萬人一股腦發配云南和廣西,但依舊發往了四川。
眼下的四川包括了后世的貴州、重慶,可人口卻只有一百五十萬人不到。
這次遷移五萬多人過去,對四川來說也是不小的助力了,更別說這五萬人遷徙的地方還是建昌這種地方。
得虧受到朱高煦的影響,朱元璋和朱允炆已經在建昌動手了五六年,不然以這個地方曾經的風評,它或許還不如云南。
正因為朱元璋和朱允炆已經在這里布局五六年,加上當地有金銀銅礦,并且還有瞿能坐鎮,因此它現在的治安還算不錯,江東六府的官員雖然臉色依舊鐵青,但心底卻松了一口氣。
他們最擔心東宮懷著想把這群人搞死的想法發配到邊塞,那樣這群人就真玩完了。
現在發配到建昌,大不了安家之后多支持一下,在當地興文教來科舉,一旦科舉成功,即可想辦法將親族脫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