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騎術不行,身體也不好,打仗是不可能的。”
“我們就藩那地方又是昆明,朝廷駐扎了三萬人在那,要是真的有土司能打到昆明,那我寧可相信北邊的胡人入關把北京給包圍了。”
說罷,朱高熾坐回位置上,雙手揣進袖子之中,順帶看了一眼張氏“反正吶,朝廷給我們每年一萬五千貫俸祿已經很多了,我們一家子就是天天吃熊掌也吃不完,就這么著吧。”
“看門護院的護衛呢婢女和女官、宦官、庖廚不要錢啊”張氏開始給朱高熾算賬
“我給你算算,就現在王府這二百護衛每年俸祿就得起碼一千五百貫。”
“王府的女官、宦官和婢女加起來一百多人,起碼得兩千貫。”
“我們一家子的湯飯銀,還有王府上下三百多張嘴,還有馬匹和耕牛這些雜七雜八的,每年什么都不干就得吃去五千貫。”
“這還是按照江南的物價來算的,要是去了云南,說不定物價更高,護衛和女官、宦官也得招募更多,到時候你這一萬五千貫”
說著說著,張氏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她不管怎么算,這一萬五千貫都多到花不完。
除非要養兵,不然這一萬五千貫還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花完的,更別提漢王府還有不少布匹香料和五千畝莊田了。
對于莊田,朱高煦更改后的制度是莊田的賦稅交給布政使司,再由布政使司轉交給藩王。
也就是說,五千畝莊田按照各省每畝田賦收取賦稅后就是漢王府的額外收入。
按照洪武舊制來說,云南平均每畝田賦定額是十二斤糧食,因此收到的田賦糧正常情況下是四百石,加上各類雜項差不多五百石左右,折色后差不多是二百貫。
不算太多,但加上布匹綢緞和香料什么的,基本能湊足一千貫,因此漢王府的宗祿收入是一萬六千貫。
如果朱高熾身體夠強壯,能生出足夠多的郡王,那每個郡王的俸祿還有三千貫。
不過為了防止藩王們借此斂財,朱高煦也規定了親王、郡王等宗室俸祿要等到就藩或及冠才能如期發放。
如此一來,倒是杜絕了許多藩王試圖生孩子來斂財的想法,畢竟這個時代的夭折率太高了,能活到成年的能有多少是很難說的。
“我說老二出手大方吧”
瞧著張氏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朱高熾也趁機顯擺了一把,并進而說道
“老三這次有苦吃了,我們也不要耽誤,等什么時候云南那邊來了消息,我們就趁早去就藩。”
朱高熾看向殿門,帶著幾分感慨“這京城可不好待啊”
他的話像是一陣風,直接吹向了城外。
南京外城麒麟門外,一輛馬車與二十余名騎馬的便衣兵卒停在了官道旁的鄉道上。
雖然已經是十月末,但此刻官道兩旁四周的耕地卻依舊有不少人在勞作的身影。
在后世的農村,除了少部分地區以外,冬季無疑是農閑時刻,尤其是農歷的十月尾巴,很多農民都會賦閑在家。
相較于后世,古代的農民可以說是全年無休。
“看樣子還得忙到冬月中旬”
朱高煦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熟悉江南農務的他只是一眼便知道了百姓們在忙碌什么,需要忙碌到什么時候。
冬季是農民整修農田和耕牛的最佳時機,他們往往會利用冬至這一節氣的休整期,對農田進行整地修整,清除雜草并翻耕土壤,以便為明年的春耕做好準備。
同時,他們還會檢查耕牛、騾子、挽馬的體況,給予適當的養護,使它們在來年的農田作業中發揮最佳效能。
如今的耕田間,便充滿了修整耕地的農民身影,以朱高煦的經驗來看,這些農民起碼要忙碌到十一月中旬乃至下旬。
以朱高煦的體感來說,他覺得明初的氣溫要比后世冷,因此等到十一月中下旬,興許江南一帶也已經進入零度以下了。
屆時這些百姓為了修整農田,少不了會在手上留下一些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