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光鎮被四周山脈丘陵所庇護,自古以來就是易守難攻,容易割據的地方。
依托關隘,胡元澄已經做好了與明軍打持久戰的準備,反正宣光鎮內有足夠的耕地,而他也強征了七萬余男丁在此開墾,隨時可以補充受損兵員。
只要他擋住沐春的這支兵馬,京北再擋住南下的傅讓,那他們興許還有與大明和談的希望。
不得不說胡元澄想的很好,不過他所倚重的那些關隘在面對沉重的攻城炮時,表現的卻并不比他在王弄山設置的營壘好上多少。
十余枚十斤沉重的鐵炮彈連帶數十枚五斤沉重的鐵炮彈如雨點落入宣光鎮的關隘城墻上,打出裂縫與白點。
負責駐守此處的三千越軍只能躲在隘口背后,在明軍每輪火炮停歇時,利用馬道的弩炮和投石車反擊。
盡管它們無法對距離一里半外的明軍火炮造成傷害,但起碼他們表明了宣光鎮越軍反擊的態度。
“砰”
瞧著那落在二百余步外的投石,站在營盤哨亭上的沐春對下面的沐晟開口道“還有多久能打垮關隘”
“鎮遠伯說起碼兩日。”沐晟回應自家大哥,沐春聽后也頷首,沒有表露太多想法。
他自然清楚這次征討安南的主攻方向在哪,因此也不難猜到朱高煦和朱棣父子想要把主要功勞都拿給傅讓、張輔等人的想法。
不過即便猜到他也不準備怎么樣,畢竟他現在已經是黔國公,處于升無可升的地步,沒有必要再去爭功。
故此,這一路南下,他都是將功勞寫給了瞿能、顧成、何福,乃至瞿郁、瞿陶等人。
因此,諸將對他十分信服,而土司們
沐春回頭看了一眼營盤內嘈雜的一角,沐晟見狀跟著回頭看了一眼,隨后開口道“要不要我去提醒他們”
“不用”沐春走下哨亭,帶著沐晟往大帳走去,邊走邊詢問道“這一路上,他們屠戮多少,擄掠幾何”
“屠戮難以計算,反正許多鄉鎮山村都沒能逃過他們的劫掠,單單擄掠送回西南的女子恐怕就不下數萬。”
沐晟回答著自家大哥的問題,心里也十分緊張,畢竟云南都司雖然也有趕苗拓業的舉動,但大部分是針對叛亂的土司和土官,像這種直接對百姓下手的事情,就連他也很少見,心里自然緊張。
“擄掠都上交了嗎”
沐春走入大帳,洗了洗手后坐回位置上,沐晟也跟著洗手后坐在下首右位“上交了不少,但感覺沒交干凈。”
“大哥,你說要不要我帶人去挑幾個刺頭收拾一下”
沐晟試探說著,可沐春卻拿起毛筆搖了搖頭“不用,這些都是日后討伐他們的罪證和借口,他們隱匿的越多,日后我們討伐他們也就越容易。”
“另外讓人把他們做的這些事情都記下,編冊成書,待日后安南安定,將這些書籍販賣于街巷,讓安南與他們產生矛盾。”
拉一手打一手,扶持一派打壓一派,這是貫穿整個明朝的地方政策。
不管是在東北還是在西南、烏斯藏,明朝用這種手段維持了大部分時候的漢少民族和平,同時拉攏小的打壓打的,不斷讓地方勢力處于散漫成沙的局面。
云南末期之所以出現沙普之亂,主要還是沐昌祚死后的三代子弟沒能玩好這一手。
不然以沐氏對云南的掌控,壓根不會出現土司打下昆明,把沐家趕出昆明城的戲碼。
沐春與他父親沐英的態度一樣,只要土司稍有不安分的表現,那便會將其視為動搖朝廷在云南根基的因素,籌謀著把他們解決。
不過現在沐春有了一個更好的對象,那就是被劫掠的安南人,以及劫掠人的西南土司。
以安南人對付西南土司,不斷消耗兩方實力,這么下去用不了多少年,漢人的占比就會漸漸提高,朝廷在云南的根基也就會越來越深。
想到這里,他提筆寫下了進攻宣光鎮的奏疏,目光堅定
明太宗實錄“冬月十七,都督傅讓拔太原、海陽二鎮七縣,兵圍京北。冬月二十,鄭和自海上去,兵圍清化,黔國公沐春兵圍宣光,安南國主胡季犛西潭ブ彌卸崠止πすΦ廝化。”
南征記“黔國公聞土兵擄掠百姓,以軍法罰之,釋土兵所擄女子男丁,補償其錢糧,護衛其歸家。然土官土司驕縱,安南遭擄掠者甚眾,黔國公上疏曰“土兵驕縱罔顧朝廷,安南百姓知王道而守禮義,遭此劫難,乃我之罪也”。”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