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好奇為什么朝廷的石堡會修建到大黑山,故此詢問起來。
無奈,他們繼續向著東南出發,在這荒無人煙的地區徒步百余里后,出現在他們前方的便是一座通體黑色的大黑山。
他們向隊伍奔走而來,隊伍之中持著一面長三角的泛黃白底紅日旌旗,那旌旗迎風招展,惹得狼狽的隊伍中許多人眼淚不自覺流露出來。
“那是什么”
他們的舉動,嚇了騎兵隊伍一跳,好在這時一名男人從駱駝背上取出了一面由絹布制作而成三角黃底紅日旗。
風沙下,一個不知用何種材質筑造的石堡出現在了大黑山腳下,大黑山之上的雪水也被水渠收集進入石堡之中,而石堡之上迎風招展的,便是眾人所熟悉的“朙”字旌旗。
可惜,他們出發時還存在的潭水,此刻已經被黃沙淹沒,想要喝水起碼得向下掘土三丈才有可能。
野狐貍躲在了坑內,緊緊閉著眼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總旗官不敢耽誤,連忙派出塘騎前往瓜州匯報此事,同時接待傅安眾人前往了石堡休息。
直到第四天,他們走出了星星峽的范圍,并沿著漢唐故道找到了一處水潭。
正使傅安與副使郭驥被接待進入石堡之中的總旗官居所,大明的情況,他們已經在返回大明的途中知道了個大概,例如朱元璋的病逝,朱允炆的削藩,朱棣的靖難等等
“大明我的大明”
“過了這里,不管是往南邊走,還是往東南走,都能見到關西七衛之一的罕東衛和沙州衛,不過他們并不是好相與的,時常有劫掠使團的習慣。”
“我們沒有甲胄,若是經過,便把變賣袍服的錢交給他們,換取前往肅州的機會吧。”
它無法睜開眼睛,只能嗅著天地間彌漫的濃濃的土腥味,忐忑不安的等待這場風暴的過去。
即便只是簡單的水煮白菜和白米飯,他們也吃得熱淚盈眶,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滿足。
“肅州以西,不是關西諸衛的轄地嗎,為何朝廷會在這里修筑石堡”
吃飽了飯的傅安前傾身子詢問總旗官,總旗官聞言也解釋道
“自永樂四年開始,朝廷便開始遷徙關西七衛進入甘、肅等州放牧,授予各部頭人散階,好教他們安分守己。”
“郭都指揮僉事又奉朝廷軍令,在肅州以西筑玉門、瓜州、沙州等三衛,引疏勒河、黨河、赤金河灌溉三衛田地。”
“眼下,朝廷極西之地便是末將這黑山堡。”
總旗官說完了這一切,傅安與郭驥二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他們這一去十三年,朝廷居然發生了那么多改變。
“不知瓜州的郭都指揮僉事何時能接見我等”
傅安詢問總旗官,總旗官聞言回禮“按照路程,消息應該已經送抵瓜州,但大軍行軍不比塘騎加急,從黑山堡前往瓜州尚有一百二十里。”
“若是郭都指揮僉事率騎兵而來,頂多明日黃昏便能抵達,若是馬步官兵,得等到后日。”
“好”聽到這話,傅安松了一口氣,不曾想瓜州距離此地如此之近。
“既然是這樣,那明日我們也前往瓜州,在路上與郭都指揮僉事相遇吧。”
傅安著急趕回內地,因為他已經十三年沒有回家,而前往南京的路上會經過他的家鄉河南開封,那便是他能短暫與家人見面的唯一機會。
除了他,這支九百余人的隊伍里還有許多護衛的家鄉在關中、河南、山東和江南一帶。
得知靖難之役的事情后,他們誰都不確定自己的家鄉有沒有遭受波及,自己的妻兒老小是否還活著。
“這全看大人,末將可以明早派出塘騎,與郭都指揮僉事提醒這件事。”
總旗官倒是沒有阻攔的權利,傅安見狀也作揖道“多謝小兄弟了。”
闊別國家十三年,面對長著大明面孔的人,他們都抱有善意和珍惜。
“末將告退,二位大人好好休息。”
總旗官見狀回禮,并在招呼一聲后緩緩退出這混凝土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