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整個瓜州城和城外的耕地都被水渠包圍起來,而水渠兩側則是一排排的小樹。
這些小樹高六七尺,有七八排。
它們就好像城墻,擋住了大部分吹響耕地的風沙。
在小樹外,還有一排排用秸稈制成的小方格,據郭鏞所說,這是東宮殿下教導的固沙手段。
盡管瓜州附近是戈壁,但每年刮大風的時候都會吹來不少黃沙,這些方格可以有效的將黃沙固定,不至于讓它們吹入耕田之中。
“滄海桑田,我未曾想到我居然還能在瓜州看到樹木與耕地。”
走在夯土的官道上,與郭鏞并排的傅安感嘆的看著這深處戈壁之中的“綠洲”。
“瓜州、玉門得以成功屯墾,皆因疏勒河和祁連山流下的河流。”
郭鏞用馬鞭指著西南方向,盡管什么都看不到,但見過祁連山的傅安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他們穿過了防沙林,也見到了許多在田間耕種的百姓。
見到他們,傅安詢問道“這些是軍戶嗎”
“不是,是從肅州遷移而來的漢戶百姓。”郭鏞搖頭回答,同時也開口道
“朝廷從三年前就開始遷徙河西之地的百姓,許多回回、韃韃都被遷入關中、河南和四川,許多漢戶則是被遷往隴西、甘肅等鎮。”
“我看朝廷的意思,是準備等日后河西之地的漢戶占據多數后,將河西設三司管轄。”
“對了,朝廷拿下了漠東和渤海、安南之地,你們知道了嗎”
郭鏞反應了過來,詢問傅安二人,二人卻十分迷糊。
見狀,郭鏞也剛好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靖難之役前的事情他沒說,他主要說了永樂元年以后得事情。
例如兩次北征,南滅安南胡氏,向西征討搗滅麓川,對內改土歸流,海外一下東洋,二下西洋等事情。
這些豐功偉績,讓大明的疆域在除西北方向外,其它所有方向都達到了歷代之最。
即便是漢唐,也沒有派遣漢家軍隊在飲馬河上游駐兵筑城的事情,傅安等人聞言都為之自豪。
被困撒馬爾罕的這十幾年里,他們有過埋怨,也有過擔心,尤其是得知靖難之役的時候,他們十分擔心大明會變成安史之亂后的大唐,他們也永遠沒有再回國的機會。
好在靖難之役結束的很快,而帖木兒的病逝也給了他們機會。
哈里勒不愿意得罪越來越強大的大明,只能在上位不久后將他們釋放。
如今,他們返回了大明,盡管回來的有些晚,但總算是回來了。
“對了郭都指揮僉事,我們有一件要事要與您說,請您務必轉告陛下。”
傅安想到了自己獲得的情報,郭鏞聞言也收斂了笑容,等待傅安將事情說出。
二人四目相對間,傅安才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在撒馬爾罕時見到了元裔孛兒只斤本雅失里。”
“他是額勒伯克帖木兒之子,也是現如今的元裔。”
“我們見到他時,他年紀不過十四五歲,身邊只有百余名護衛他逃亡撒馬爾罕的護衛。”
“帖木兒死后,河中地區大亂,帖木兒的兩個孫子爆發內戰,我們在內戰爆發后不久被釋放,帖木兒國國主哈里勒派遣護衛送我們到俱蘭城后離去,我們與亦力把里國交流后得到護衛。”
“去年我們在亦力把里見到了亦力把里國的國主沙迷查干,并且也得知了本雅失里同樣在亦力把里國境內的事情。”
“他與沙迷查干國主的弟弟馬哈麻走的很近,據說他準備招募護衛,想要從鬼力赤手中奪回蒙古大汗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情況如何,但我覺得這條消息興許會對朝廷有用。”
傅安說出了自己了解到的所有情況,郭鏞全全程皺眉聽完,末了開口道“這件事,必須馬上告訴殿下,我現在就派塘騎告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