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采的金礦越多,朝廷賺的也就越多,而他們越深入,就需要越多的金雞納樹皮,不管從哪個方向來看,朝廷都不可能虧本。”
說到底,他的年紀畢竟上來了,人一旦衰老,便本能的想要得到眾人關心,而他又需要功績來證明自己。
“殿下設置東洲宣慰司的意思,便是想要與當地百姓貿易,畢竟朝廷當下每年人口增加甚多,而西南與日本、呂宋等地金銀開采速度未見提高,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自從足利義滿死后,他便搬回了三條坊門邸,曾經的日本權力中心“北山第”則被冷落。
朱高煦很清楚,國家的力氣可以向南方使,但北方卻不能收縮,也不能讓力。
自從上次幾筵殿父子二人開誠布公后,他對朱高煦就沒有太多的怨念和擔心了。
想到這里,朱棣不免詢問起鄭和“老二雖然與我說了東洲有可以治療瘧疾的東西,并且有許多大明沒有的作物,但尋覓些東西應該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思慮許久,朱棣才猶豫著開口道“等修書結束,找個機會將他貶到云南和廣西做官,讓他吃吃苦頭再看看情況。”
“至于東洲的事情”
“不過這也不要緊,就那解縉的性格,他這趟貶官之路估計安分不了太多,最后也是自尋死路一條,并且還能讓江左官員們挑不出毛病來。”
“奴婢領命”鄭和作揖應下,朱棣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北方即便沒辦法繼續擴大自己的資本版圖,也可以憑借這些資源型手工業自保。
“按照訓練進度來看,大概也是臘月左右可以參與下西洋的任務。”
“嗨”
來到朱棣面前,三人畢恭畢敬行禮,隨后朱棣率先發話道“這兩人,以為他們干的那些勾當我不知道。”
只要保證大明的海軍威懾力,那大明可以在任何沿海的地方傾銷自己的商品,用茶葉、瓷器、綢緞、紅糖來收割各國。
與其貪圖昆侖洲,倒不如老老實實經營好已經到手的云南、交趾、呂宋和舊港、錫蘭,爭取進一步實控三宣六慰。
在他滿心歡喜說出想法的時候,朱棣卻反問道“你說朝廷接手,那派誰去,派你去嗎”
陳瑛見狀連忙回禮,隨后緩緩退出了西角門樓內。
“是這個理,但架不住人心浮動嘛,你去江東門、定淮門看看,碼頭上一堆招募水手的人,聽說水手的工價都到每日四十文了。”
“倒是那解縉,本就該直接殺了,倒是我父親惜才不愿意殺他。”
胡綸匯報了一件事,而這件事讓朱高煦放下了手中朱筆。
“陛下,臣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皆為大明臣妾。”
這樣的局面,老二還愿意讓自己當皇帝,已經能看出他的孝心了。
“怎么來我這里了”
見朱棣這般,紀綱只能不甘心的轉身離去,至于站在一旁的陳瑛則是在紀綱走后作揖道
“陛下,廟堂如今雖然發生了變化,但解縉等江左之人依舊桀驁不馴,臣以為他們還需要整治。”
一支不到三萬人的下西洋艦隊,就能和帖木兒帝國在波斯地區打的有來有回,馬穆魯克等國家就更不要提了。
雖然已經七十五歲,但姚廣孝卻依舊耳聰目明,行動舉止與十年前無異。
只要海外利益足夠,江南的那些商幫會自己想辦法解決,官僚與資本融合這種在兩宋就出現的戲碼,在大明也一樣會出現,這是朱高煦無法阻止的。
早一年尋到和晚一年尋到,這差別太大了,朱高煦已經三十歲了,他不確定自己還能活多少年。
當下的大明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人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