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四月入夏,悠悠笛聲。
當一個個小娃娃乘坐在耕牛背上從一支隊伍身旁穿過時,他們好奇的打量著這支由騎兵保護的車隊。
車隊內的一輛馬車上,朱高煦也隔著窗戶打量著這群放牛娃。
四目相對間,沒有半點逗留,雙方便這樣擦肩而過。
與長春城一樣,此片也是一望無際的耕地,田間充斥著勞作的人。
不過相比較長春城,這里的農戶往往是三四個男丁操作兩三頭耕牛對自家田地進行勞作。
單論畜力而言,當今天下無出其右者。
朱高煦眺望他們,田間的許多人也好奇往這邊張望,卻一點都不懼怕,全因此地是吉林界,一板磚砸下去都能砸到某位武官、勛臣親戚的地方。
癸卯案后,勛臣實力銳減,而顏李案后,吉林早年新政派也實力銳減。
可即便如此,銳減的只是某一家某一戶罷了,整體來說吉林城依舊保持著相當大的權勢。
在人口不斷涌入渤海的時候,吉林城卻因為種種原因成為了唯一不受外來移民的地方。
他們寧愿將大片土地劃歸其它府縣管理,也不愿意接納移民。
或許這不是一種好的態度,但正因為這么做,朱高煦到來時確實感受到了不少親近感。
“陛下,前面就是雞西關了。”
亦失哈開口提醒,朱高煦也頷首道“在關隘停下,我下去看看。”
“是”
在朱高煦的吩咐下,隊伍如他期盼的那般停在了雞西關前。
馬車停穩,朱高煦親自將門推開,不知道帶著何種心情走下了馬車。
洪熙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在闊別吉林三十二年后,他的雙腳終于又重新踏上了這片黑土地。
在他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三丈高,長三里逾的混凝土城墻。
它是那么的堅不可摧,即便采用當下最先進的火炮,也需要上百門火炮晝夜不停地炮轟十幾日才能將它摧毀。
錦衣衛們脫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緋袍,懸掛上了牙牌。
他們護衛朱高煦,朱高煦往哪里走,他們便亮出牌子,讓沿途守衛不敢阻攔。
他們穿越了兩丈逾的甬道,見到了寬闊的關城,而關城之中有著許許多多交易的百姓,這里儼然成為了一座小集市。
不過即便如此,那些屹立著的兵卒依舊緊握手中兵器,目光銳利的掃視四周。
吉林城的城防不等朱高煦抵達,便全數換回了吉林衛的精銳。
雖然他們依舊有著吉林衛的名頭,但實際上這群兵卒多數都是遷徙內地的渤海二代、三代武將子弟。
凡渤海出身武將子弟,均要前往當年的渤海十二衛當值三年,而后才能下放為將。
這并非朱高煦定下的規矩,而是渤海武將們潛意識認為的規矩。
在他們看來,渤海十二衛是陛下的老班底,其中吉林衛身份最高,其次是肇州衛、安東衛、長春衛。
在四衛之下,便是吉林左右二衛、肇州左右二衛、安東左右二衛和長春左右二衛等昔年的女真八衛。
當然,隨著癸卯貪腐案爆發,李齊、李赤、李察幾人被朱高煦發回鄉里,剝奪爵位后,肇州左右、安東左右、長春左右等六衛的地位開始下降,故此軍中又以上四衛、中二衛、下六衛來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