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各武將勛臣的嫡長子弟可以入吉林衛擔任勛衛,嫡次子弟則是前往肇州、安東、長春三衛。
旁系子弟,亦或者有潛力的,基本在吉林左右二衛當差。
至于當年癸卯案犯事,亦或者毫無背景而被選拔上來的,則是在下六衛當差。
朱高煦個人不喜歡這種等級分明的安排,但即便他打亂了許多次編制,勛衛們依舊潛意識將吉林衛作為勛衛最神圣之地。
正因如此,他們望向朱高煦的目光,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愫。
朱高煦走上了馬道,來到了三丈高的雞西關城頭。
他眺望關城內,也看向了當年他們血戰的哈達嶺。
時間已經過去了太多年,當初被砍伐倒下的那片森林已經重新長了出來,遮蓋了當初朱高煦依靠山勢設計的防線。
“當年若是有這般雄關,何至于死傷如此多弟兄”
他將手放在雞西關的女墻上,盡管有些刺啦手掌,但卻依舊感覺到一種熟悉感。
那是他曾經在這里戰斗的感覺,他當初就是在這里,率領雞西關幾千男丁血戰兀良哈。
這城關下,埋葬著許許多多的人,有他們自己人,但更多的是敵人。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感慨間,朱高煦念出了后世偉人的這首沁園春雪,而這一幕被身后跟隨的史官所記下。
這一路北上,朱高煦似乎是擔心許多詩詞因為自己而失傳,所以不斷朗誦。
從浪淘沙北戴河,到如今的沁園春春,一路上他所熟記并能朗誦的幾十首詩詞被記載。
一些他記不住全部,只能記住部分短句的詩詞也被記下。
為了幫他找補,史官將其稱為“短句”,還做了一篇合集。
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馬道傳來,亦失哈等人向后看去,卻見一名四旬正四品官員一路小跑而來,并在朱高煦身后作揖下跪。
“陛下,臣吉林知府張成山,參見陛下,陛下千秋萬歲”
張成山下跪作揖,亦失哈主動開口道“跪禮早已做出規定,舊制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是,下官激動之下唐突失禮,請陛下恕罪”
張成山起身回禮,朱高煦也轉身看向他“你是張渤海的哥哥對吧”
“回陛下,張侍郎是臣的弟弟。”張成山受寵若驚。
“倒也難怪了,你政績還算不錯,你弟弟張渤海也有幾分本事。”
朱高煦點評道“你父親早年隨我作戰,我雖不記得他,但他能教導出你,而你身為長兄,又能教導出張渤海,可見家教。”
“臣慚愧”張成山謙虛著,朱高煦則是開口道“與我說說吉林府的大小事情吧。”
“是”張成山聞言精神一振,如數家珍般將吉林府的一切告知朱高煦。
吉林是新朝的從龍之地,而朱高煦、亦失哈、孫鋮、王義、孟章等人又曾在這里度過五年的戰斗歲月。
對朱高煦來說,吉林不是故鄉勝是故鄉,對于其它臣子也是一樣。
正因如此,能到任吉林府的官員,必然是政績扎實的干才,所以吉林府也被先后十一任知府經營的十分富庶。
曾經的吉林船廠是如今大明三大內河船廠,僅次于四川的巴蜀船廠、湖廣的湖廣船廠。
單說吉林船廠內部工人便多達一千二百人,半數負責維護,半數負責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