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病吧”
你說這天子為尊的封建年代,刺殺皇帝這種人株連九族,尚能理解。
但讓一個縣幾十上百萬人跟著受罪,是不是太過了
三年無雨。
這放在余琛上輩子那個發達的文明,都是致命的打擊。
更別說幽河縣那些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百姓了。
這三年一過,幽河縣還能剩下三成的人,都算好的了。
誠然,余琛能理解朝廷的想法,就是做到極致的殺雞儆猴,讓以后但凡有叛亂心思的人,都得想想后果是否是他們能夠承受得起的。
但他沒法兒認同。
幽河縣的人有啥罪
說白了不就是出生在幽河縣罷了。
這玩意兒是誰能掌控的么
一番話罷,文圣老頭兒連連搖頭,既是唏噓幽河縣令鄭書囷的死,也是嘆息幽河百姓的疾苦,嘆著氣兒,回了陰曹地府去了。
留下余琛和石頭。
前者想了會兒,好似做下了什么決定一般,突然開口“石頭,這兩天陪我去下場雨。”
石頭想都沒想,咧嘴一笑,一點頭“好嘞石頭跟您去”
正巧這會兒,那先前不知跑哪兒去了的虞幼魚也回來了,她只聽到了后半句,立刻眼里放光,“去哪兒妾身也要去”
石頭立刻怒目而視。
兩個家伙,大眼兒瞪小眼兒,誰也看不慣誰
余琛無奈,等他倆干瞪眼兒,自個兒出了守陵屋子。
駕上那九幽鬼輦,去了蒼江河畔,取出凈水葫蘆,一拍
茫茫蒼江水,便好似百川匯海一般,被收進這凈水葫蘆里邊兒。
裝夠了以后,余琛方才返回。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時分。
不歸陵上,虞幼魚不曉得去哪兒了,石頭倒是在灶房備菜。
余琛剛準備進屋,就聽見山下傳來腳步聲。
沒一會兒,那上午幾個斂官兒又抬著尸體上來了。
余琛注意到,其中一個瘦小斂官兒的神色,尤為不自然看著那板車上的尸首,眼中悲戚。
而見了余琛,那幾個斂官兒也立刻招呼,喊著看墳大人,然后才把尸體卸下來,挖坑準備埋了。
尸首一共十多具,都是脖頸處縫了一圈兒密密麻麻的針腳。
那傷口不用細看,余琛就曉得,這是被砍了腦袋的。
而為首的那具尸首,更是讓他多看了兩眼因為他身上,站著條魂兒。
且看那模樣,身形瘦削,面目俊朗,年紀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眉頭上三枚黑痣不僅不突兀,還突顯出一股別樣的書生氣兒來。
這模樣,這傷勢,余琛直接便猜到了,就是那幽河縣令鄭書囷。
那光頭斂官兒見余琛一直望著尸首,解釋道“嗐,那是幽河縣令,因為一年前的行刺之事遭了無妄之災,被砍了腦袋,可惜了。”
說罷,光頭斂官兒看了眼后邊兒魂不守舍的瘦猴兒,壓低聲音道“那瘦猴兒就是幽河縣的人,聽說相當尊敬那位幽河縣令,本不想讓他送幽河縣令上山的,但他家里人還在,這會兒得拼了命掙錢來搬家”
說到這兒,光頭斂官兒忍不住罵了聲“他娘的,這都什么世道”
余琛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