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這一片虛無當中,沒有聲音這種東西存在的概念。
而是一種更加玄奧和復雜的信息傳遞。
“吾……誕生了……吾……本不應該誕生……在吾誕生的那一刻……吾就本應該散去所有的神智……”
“可……他們反抗……他們不肯接受天理……他們不愿……”
“吾……還不能散去神智……”
就像是自言自語那般,太初向著冰冷的尸首,傳達著所有的信息。
大概意思是祂其實知曉的,在祂誕生神智的那一刻,一切都偏離了正軌。
祂也無比清楚的明白,在誕生神智的那一刻,祂就應該主動散去祂的神智。
而他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的反抗太過于強烈,倘若放棄了神智的話,恐怕無法抵抗,恐怕天理崩壞。
——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拼命地解釋那樣,太初說了很久,方才說完。
然后祂又開始說起眼前的局勢。
“如今……一切早已按照您的計劃……準備完畢……已經是最后之時……”
“但……出了一些……意外……在您沉睡之時……在吾誕生之后……這一方天地感受到了吾之存在……本能地創造和誕生了一種足以毀滅吾和一切的……權柄……”
“那并非吾……權柄中的力量……吾……無法抵抗……”
“吾明白……這應當也是您留下的安排……但如今……這股力量和權柄被那些……反抗者……奪取……”
“吾……無法應付……吾難以抗衡……吾……祈求您……祈求您……蘇醒片刻……”
說完以后,祂深深跪拜下去。
很久很久。
那尸首仍冰冷而沉默。
但太初并不急,祂好似一條溫順的狗一樣,匍匐在龐大的尸首的腳下。
終于,在某一刻,那龐大的尸首雖然仍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但那緊閉的眼皮,卻是松動了一下。
——并沒有睜開,只是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可也僅僅是這一下,便導致他渾身上下那無窮無盡的黃綠色的腐朽之斑瞬間蔓延了一大片出來!
使得原本就干枯腐朽的尸體,更加接近破碎的邊緣!
太初心神大駭,一個勁兒地磕頭!
但尸首只是那眼皮顫動了一下,便再也沒有……亦或者說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而且正是那眼皮顫動的一下,一縷光芒從那眼中流淌出來,跨越了千千萬萬里,落在太初的手中。
化作一件事物。
——沒有任何的言語,也沒有任何的交代,在那一瞬間,太初卻好似完全明白了其中之意,又是瘋狂磕頭,無比虔誠和衷心的表示一定會不辱使命以后,方才站起來,倒退著走出了那扇門。
轟——
一聲轟鳴之后,那虛幻的門扉瞬間閉合,消失不見,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那樣。
這無盡茫茫的虛無,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死寂和凝固。
而與此同時,在那無垠的黃金沙灘之上,太初從門中走出來。
那僅剩的一只眼眸當中,顯露出……無盡的光芒!
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將手中之物高高舉起,喃喃自語。
“——勝負……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