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越大,見識越多,修為越強,接觸的層面越高,上官策對這句話的感觸,也就越深。
只可惜,天機之術早已沒落。
上官策雖想方設法,但也只得了些天機術傳承的皮毛。
天機算術,是門極高深的修道學問,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由表及里,由淺入深,一點點參悟。
這點上官策也明白。
他不求精通,但求略知一二。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私心太重,天機之事,他怎么學都學不明白,怎么看,都是一頭霧水。
仿佛自己的眼睛,被什么東西遮住了。
自己所見的,都只是自身私心浮欲的表象,而非天機因果的本身。
不過凡事,總歸要勇于嘗試。
上官策打算先從簡單點的入手,譬如
那個叫“墨畫”的孩子。
這個念頭,在顧家的時候他就有了。
“墨畫”這個名字,他不是第一次聽到。
瑜兒的事,他也早就有所耳聞。
但這次在顧家,他卻是第一次見墨畫,與此同時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的感覺。
看著天真,但又心思聰穎。
看著單純,但又胸有城府。
明明外在的形象和氣質完全不同,但上官策看在眼里,卻總覺得這孩子,跟那個自己打了一輩子交道的顧家家主顧守言,有那么一點相像。
行事都有些近乎古怪的堅持。
更奇怪的是,這個叫墨畫的孩子,明明只是散修出身,看著也平平無奇,卻能得到太虛門荀老祖的賞識
上官策心中不解。
他想算算。
洞虛他不配算,羽化他算不到,金丹他算著很吃力,但區區一個筑基初期小修士,簡單算一算,應該沒什么大礙。
也不算太深,算算來歷便好
上官策開始撥弄羅盤。
羅盤因果浮沉,氣機流轉。
可只轉過一個刻度,羅盤便忽然宕機了一般,猛烈一顫。
與此同時,上官策只覺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上官策寒毛直豎,心中驚顫,當機立斷丟掉羅盤,封心鎖神,不敢再窺視任何因果。
片刻之后,一切消散。
上官策低頭一看,就見羅盤之上,已然有了道道裂痕,不由眼眸微張,目光已然帶了一絲駭然。
“天機是這么兇險的東西么”
自己只不過挑了一個最簡單的孩子來算,也能遇到這等兇機
甚至
他連這“兇機”究竟是什么,也沒看到
他的天機算術,實在太過粗淺了,所以只是擦了點邊,沒看到兇機本相,反而因此逃過了一劫。
即便如此,上官策的心情,也久久難以平復。
墨畫的面容,又浮在他的腦海。
“是這小鬼,天生命格如此還是說,是有人布了手段,護住了他的因果”
“散修出身,天生不可能有這種命格。”
“那就是荀老先生的手段”
上官策皺眉,“可是太虛門,什么時候,有了這么高明的天機手段了”
“而這孩子究竟有何特殊,值得荀老先生如此煞費苦心,盡力維護”
上官策苦思無解,最后默然看向了桌上的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