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虛門,長老居。
荀子悠深思熟慮了下,還是決定先向老祖匯報一下。
“神道陣法?”
荀老先生神色如常,但心中卻是一沉。
怎么會是神道陣法……
那個宗門的傳承,雖以天機和陣法聞名。
一衍一詭,天機兩算,仙天陣流,萬陣為一……但從未聽說過,還留有神道陣法的傳承。
即便是那姓莊的小子,天資絕艷,陣道非凡,也沒見他生平用過什么神道陣法。
本身神道陣法,就跟陰陽兩儀陣法一樣,是一種年代十分悠久的古陣法。
陰陽兩儀,難在晦澀,大道至簡,不明其義。
神道陣法,就難在神識,詭譎難測,而且有著不可知的兇險。
這兩類陣法,都近乎失傳了。
但陰陽兩儀,好歹還在陣法體系之內。
神道陣法,卻別具一格。
時至今日,尋常修士,甚至是一些高品陣師,恐怕都不曾聽過“神道陣法”這幾個字。
墨畫這孩子……又是從哪聽來的?
而且看情況,他還很熟?
荀老先生皺眉,一時間思緒紛呈:
是別人教他的?還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
又或者真是他的師父,留給他的特殊傳承?
畢竟他們那個宗門,深不可測,傳承實在太過悠久,底蘊也十分可怕,歷代門人弟子,也都是變態一般的天才。
姓莊的小子不會,不代表就沒這個傳承。
如果有的話……
那就是他自知大限已盡,臨終前,特意給墨畫這孩子留的。
荀老先生心生感慨。
明明自身死劫將至,還如此煞費苦心,留下這般傳承,可見那人,對墨畫有多看重……
以他孤高桀驁的性子,這輩子恐怕都不曾對誰,如此盡心盡力過……
荀老先生一時有些悵然。
這些往事,荀子悠不知道。
他見老祖神色變幻,對“神道陣法”這四個字也不陌生,心中便猜測這神道陣法,估計又是老祖偏心,私自傳授給墨畫的。
但他現在想來,倒也覺得理所當然。
天賦不夠,傳了也沒用。
至少老祖將這陣法傳給自己,自己肯定是學不會的。
既然學不會,也就怨不得老祖偏心了。
荀子悠微微點頭。
荀老先生看了荀子悠一眼,叮囑道:
“你只管負責墨畫那孩子的安全,陣法的事,讓他自己去查,自己去學,自己去琢磨,你不用管。”
“是。”
荀子悠拱手行禮道。
……
次日,墨畫一大早,便又去了煉妖山。
此時荀長老剛沏好了茶。
墨畫跟荀長老一起喝了茶,而后便一起出發,到了密林,沿著昨日探索的路線,繼續往深處走去。
墨畫一邊走,一邊找樹,一邊推衍,一邊記錄陣紋。
荀子悠反正看不懂,也就專心在一旁保護。
不過,他這個保鏢,現在由暗轉明,不必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算是少了些顧慮,也輕松了不少。
就這樣,一直到夕陽落山,漫天云霞,夜色逐漸降臨。
墨畫又記錄下了二十多副神道陣紋的手抄。
這些陣紋是素材,經推衍研究之后,可以進一步加深對神道陣法的理解,從而還原出陣法的原貌。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荀子悠道。
“嗯。”墨畫點了點頭。
兩人沿著山道,就這樣往回走。
夕陽一點點沉山,山林靜謐,墨畫心情輕松,便和荀子悠長老一邊走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問些譬如:“長老您老家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