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神色一凜。
荀老先生道:“你既不是乾學州界老祖,又不是道廷高層,何必替他們考慮利益問題?”
“你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沒錯,那自然是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墨畫一時有些亂,“那……”
荀老先生道:“我讓你把自己當成"老祖",設身處地去看這件事,是讓你知道,凡事不能只從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不能只是"你以為",否則思維受限,目光會很狹隘,遲早會淪為他人的"棋子"。”
“知人者智。你對別人了解越多,對局勢的掌控就越強。”
“但你也不必否定自己的想法。”
“假如你的想法,符合"道義",那你才是對的,錯的是別人。”
“只不過,你的力量太弱,講利益,講現實的"老祖"又太強,所以事情不會按你的想法發展,只會按照那些"老祖"的謀劃推進。”
“這點你一定要明白。”
“有時候,并不是你錯了,而是你太"弱"了。”
“若有一天,你晉升洞虛,甚至登臨洞虛之上,擁有無上的力量,世間的很多事,自然而然,就會按照你的意愿發展……”
“但現在你不強,事情的進展由他人支配,那遇事你就要多思考一下,別人是怎么想的,這樣你才能知道,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你才能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荀老先生最后意味深長地看了墨畫一眼。
“你要學會從"老祖"的角度,站在上面,往
“但我并不是希望,你將來只成為這樣一個居高臨下的"老祖"……”
墨畫目光一顫,緩緩點了點頭。
“好了,”荀老先生語氣輕松了些,嘆道:“年紀大了,一不留神,就多嘮叨了一些。”
墨畫卻鄭重道:
“多謝老先生教誨。”
荀老先生眉頭微動,目光柔和。
“對了,老先生,”墨畫忽而眨了眨眼,“斷金門那里,我們太虛門,就沒"榨"油水么?”
荀老先生一怔,隨后似笑非笑,“我也是"老祖",這個油水,別人榨得,我怎么可能會放過。”
荀老先生說完,看了墨畫一眼,淡然道:
“從今以后,你手里那些斷金門的東西,劍訣也好,劍陣也罷,都能拿出來用了。”
墨畫微怔,這才意識到,荀老先生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不過想來也正常。
荀子悠長老盯著自己,那這些自己常用的手段,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了,荀老先生自然也就知道了。
墨畫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真的能用么……斷金門可小氣了……”
“你只管放心地用,”荀老先生道,“斷金門與我太虛門,秉承著"摒棄門戶之見,交流修道法門"的初衷,彼此交換了一些傳承。”
“他們鎮派傳承中,一些一二品入門的劍訣,劍陣,都入了我太虛門的藏書閣了。”
“交換傳承?”
墨畫有些錯愕,隨后又問道:“那我們太虛門,給了斷金門什么傳承?”
荀老先生不屑:“一堆爛大街的破爛法術,誰會記得……”
墨畫愣了一下。
好吧,原來是這么“交流”的。
“那……只有入門的劍訣么?”
墨畫又小聲問道。
他感覺自己手里的,無論是斷金劍訣,還是斷金劍陣,似乎都不像是斷金門“入門”的傳承。
他現在身負這些傳承,感覺比斷金門一些嫡系還要“嫡系”。
“入門就夠了,”荀老先生篤定道,“你只學"入門"的,也比他們強。”
“他們傳承再好,自己不爭氣,學不過你,也沒辦法。”
墨畫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大概明白了。
這就是個“借口”。
他身上這些斷金門的招數,有個來歷,有個說法就行,事實怎么樣,其實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