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老先生想了一下,又叮囑道:
“這件事牽扯太大了,對外封鎖了一切風聲,明面上無風無浪,但背地里暗流洶涌。”
“道廷,四大宗,以及一眾宗門,尤其是斷金門,乃至我太虛太阿沖虛三門,彼此明爭暗算,一直到塵埃落定之前,估計都不會消停。”
“所以這段時間,你低調點,也別露什么口風。”
“至于請假的事,同門弟子若是問起,你就說我給了你一個差事,讓你出了趟遠門,畫了七八天的陣法。”
“至于具體理由……”荀老先生意味深長地看著墨畫,“你自己隨便編吧,這個你應該很熟。”
“我也……不算很熟……”
墨畫有點心虛道。
荀老先生微微挑眉,也沒有追究,而是神情肅然,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你的神念,是不是在煉妖圖里,染了一些邪祟?”
“嗯。”墨畫緩緩點頭。
準確地說,是“吃”,不是染。
但饒是荀老先生,也沒有往這方面想。
“沾染”邪祟,已經他所能想到的,相當惡劣的情況了。
他不曾親眼見過,所以根本料想不到,神念狀態下的墨畫,到底有多“兇殘”。
“染了邪祟……”荀老先生皺眉。
“沒事的,”墨畫道,“老先生,我打坐冥想,漸漸就能將這些邪念凈化掉了。”
“冥想?”荀老先生一怔,心中一動。
莫非是……那人傳的冥想術?
荀老先生微微沉思,點頭道:
“也好。”
不過他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支金色紋邊的檀香,一副玉盒裝的古樸圖卷。
“這支安神香是上品,你冥想的時候點著,可以助你精心凝神,摒棄雜念。”
“至于這幅圖……”
墨畫見了這幅圖,心中一跳,脫口而出:
“觀想圖?!”
荀老先生一挑眉,既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并不意外,“你見過觀想圖?”
“嗯,見過一些。”墨畫老實道。
荀老先生聽著微驚。
見過“一些”。
還不止一幅?
“小小年紀,閱歷倒還真不少……”
荀老先生心道。
“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這副觀想圖,乃我太虛門珍藏的神道之物,不要隨便打開,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面。”
“你回弟子居后,點了那支香,再將這圖打開,觀想此圖,對你神念有裨益。”
“這世間,真正"干凈"的觀想圖不多了,你且看且珍惜。”
墨畫有些受寵若驚道:“老先生,這么貴重的東西,您就給我了么?”
荀老先生語塞,沒好氣地瞪了墨畫一眼:
“什么叫"給"你了?是暫時借給你,你看完了,神識恢復了,再還回來。”
“哦……”墨畫點頭。
借就借吧,有總比沒有好。
荀老先生將觀想圖遞給墨畫。
墨畫鄭重接過。
只是在墨畫接手的剎那,荀老先生心里猛地一悸,竟有一種“送羊入虎口”的感覺。
他手一僵,攥著觀想圖,就沒撒手。
墨畫雙手接著觀想圖,卻見荀老先生不撒手,有些困惑,“老先生?”
荀老先生回過神來,心情微妙地看了墨畫一眼,又猶豫片刻,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
“記得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