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顧長懷又問了幾句,問不出其他了,便讓顧安又將這匪修押回了驛站關了起來。
顧長懷沉吟片刻,總結道:
“首先,證據并不確鑿,所以很多事還不能確定,但我們可以先做假設……”
“假設,那個女人的馬車,的確停在了這里,說明這驛站里,或者驛站周邊,必然有些至關重要的事,要她去做。”
“而這馬廄里,有另一輛馬車……”
顧全點頭道:“我適才和兄長查過車轍,還有一些細碎的痕跡,大概可以判斷,有人驅車至此,下了花車,換上了驛站里的這輛馬車,而后去了什么地方。”
眾人便將目光,投向了驛站中的那輛唯一的馬車。
這輛馬車,從外面看,樣式樸素,沒有裝飾,毫不起眼,就像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廉價的馬車。
但細看就會發現,馬車的用料,很不一般。
雖然不華麗,但異乎尋常地堅固。
而且,馬車是封閉的。
門也是封鎖的。
從外面根本看不出,車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幾人圍著馬車走了幾遍,仍舊一無所獲,顧長懷便伸手,凝聚靈力,想強行將馬車封閉的門破開。
可在他手掌觸及馬車的瞬間,門上光芒一閃。
馬車一顫,幾乎就要自毀。
好在顧長懷有些經驗,在看到光芒的瞬間,他便收了手,這才沒有逼得馬車自爆。
“是自毀的陣法……”顧長懷喃喃道。
顧安和顧全神色凝重,而后不約而同,都看向墨畫。
顧長懷也看了眼墨畫。
幾人之間,陣法最好的,就屬墨畫了。
顧長懷雖然是金丹修士,但在陣法之上,也遠不如墨畫。
墨畫立刻挺胸抬頭起來:
“我來看看……”
他用手摸了摸門框,背著顧長懷,眼神深邃,以詭算增幅衍算,推演車內的陣法紋路。
顧長懷神色一凝,他感知到墨畫身上的氣息變了,又變得有些深邃和詭異了,但他逐漸有些習以為常了,所以也并沒說什么。
過了片刻,墨畫便斷定道:
“馬車上,有門鎖陣,有自毀陣,是個復陣……”
他根據陣紋推演,順著紋路上,靈力軌跡的流轉,在車門右下角,一個雕花木紋的角落里,找到了“鑰匙孔”。
這個孔,和木紋融在一起,很不容易被發現。
墨畫推斷道:
“花如玉手里,應該有一把鑰匙。”
“有鑰匙才能開這扇車門,沒鑰匙而強行開門,陣法就會逆亂,馬車就會自毀……”
顧安神色有些凝重,“那這樣一來,要回去想辦法,弄到花如玉手里的鑰匙才行?”
“不用。”墨畫淡然道,“用鑰匙開陣鎖,那是修士做的事。對陣師來說,知道陣鎖的原理,鑰匙就不是必須的了。”
墨畫語氣尋常,但眉眼間還是有些掩飾不住的得意。
顧安和顧全神色欣喜,不由點頭夸贊道:
“不愧是小墨公子。”
但顧長懷,還是有些顧慮,“這個陣法,品級估計不低,沒問題么?”
他適才一掌下去,通過反震之力,便知這些陣法,恐怕沒那么簡單。
“都是二品陣法,沒什么問題。”墨畫道。
顧長懷沉吟道:“二品陣法里,也有初中高階之分,即便是高階,也有十七十八十九三重門檻,你才筑基中期吧……”
“沒事,”墨畫笑道,“我稍微‘超綱’了一點點。”
顧長懷見墨畫這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不再追問了。
作為道廷司典司,手下大大小小數百執司,顧長懷深知“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做。
陣法這種專業的事,自然只能交給場間最專業的墨畫來解決。
他便在一旁默默看著。
墨畫盯著馬車看了看,伸手一點,點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才老老實實取出筆墨,在車門上畫了什么。
畫著畫著,顧長懷額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