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巫先生氣色果然好了點,但他仍舊沒醒。
夏典司還想再喂幾枚,可顧長懷已經不耐煩了。
他一把攥住這巫先生的脖子,直接提了起來,在地上哐哐摔了幾下。
墨畫眼皮一跳,他能隱隱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但不得不說,這種“叫醒”的手段,的確很奏效。
片刻后,一道呢喃的蒼老的聲音響起。
“住咳,住手”
顧長懷住手了,將這巫先生丟在地上。
這巫先生緩緩爬起,只覺頭昏腦漲,且渾身酸痛,伴之嚴重失血,元氣大傷,一時如墜刑獄,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他神色痛苦,看向眾人,皺著眉頭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到我龍王廟來,竟膽敢打擾我神主的清凈,你們就不怕”
“少廢話,”顧長懷不耐煩道,“我們問你話,你老實交代,如若不然,現在就將你宰了。”
巫先生冷笑,“無知蠢貨,膽敢”
顧長懷又直接掐著他脖子,將他拎起,在地上又摔了幾遍。
這下巫先生就老實了。
痛苦讓他明白了現實的處境。
“公子,你問吧,老夫知無不言。”巫先生揉了揉斷掉的肋骨,合掌真誠道。
顧長懷道:“我且問你,為什么要搶我們的令牌,不讓我們出去?”
“搶令牌?”巫先生一怔。
顧長懷目光冰冷,“你不知道?”
巫先生皺眉想了想,疑惑道:
“我為什么要搶你們的令牌?什么令牌?再者說,我都不認識你們,為何要搶你們的令牌?”
顧長懷皺眉,其余眾人面面相覷,墨畫也有些奇怪。
這個巫先生,什么都不記得?
墨畫道:“那你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巫先生還是不太明白。
“就是,”墨畫想了下,道,“你在此之前,最后一段記憶里,是在干什么?”
巫先生合掌,虔誠道:“我就坐在這廣場的大殿前,例行講課,向守廟的信徒,宣揚神主的威德。”
“而后”
巫先生盡力回想了一下,神情忽而一變,目光有些癲狂:
“我似乎,聽到了神主的啟示,祂說,這廟里將有一場大危機,神主的強敵即將到來,要來殺神主的信徒,奪神主的道場,褻瀆神主的祭壇,染指神主的權柄”
“然后,然后,我就”
巫先生眉頭緊張,神情有些痛苦,似乎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而后他忽然環顧四周,看到了慘死的守廟人,滿地殘肢,鮮血潑灑,一片血腥狼藉,忍不住有些反胃,神色震驚而后恍然。
他面含憤怒,以手指著眾人,顫聲道:“你是你們”
“你們就是神主的敵人!”
“是你們,殺了我廟里的信徒!手段如此殘忍,心性如此惡毒,你們”
巫先生急火攻心,說不出話來。
墨畫搖了搖頭,“這些人,不是我們殺的。”
巫先生怒道:“不可能!”
“他們是你殺的。”墨畫目光澄澈且篤定地看著巫先生。
巫先生的表情,驟然僵在臉上,而后連連搖頭,喃喃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殺了他們,我”
“你不光殺了他們,”墨畫接著道,“你還吃了他們”
巫先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又急又怒,指著墨畫道:
“好你個小鬼,你血口噴人!我我怎么可能吃人?我”
“你看看,你自己的嘴邊是什么?”
墨畫的聲音很平靜,但聽在巫先生的耳朵里,卻宛如地獄里的鬼怪般冰冷。
巫先生砸了砸嘴,這才嘗出,自己嘴里的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