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轉過頭,看向巫先生,問道:
“你這血水,是用來畫邪陣的?”
巫先生心里狂跳,但表面上卻有些茫然且慌亂道:“小公子,什么邪陣,我不知道”
“你不是陣師么?”墨畫問。
“老夫是陣師不假,但這血水,我真的一點不知道。”
“那這里的大殿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全塌了?”
“這”巫先生面色躊躇。
墨畫語氣微冷,“外面的那些人,死在你手里,被你吃下肚子,你可以說不知道。但這里面的廟宇,被拆毀成這副模樣,顯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是龍王廟的主事人,別跟我說你連這個也不知道?”
巫先生面皮微跳,道:“奉神主的旨意,這龍王廟要破土翻修,因此這殿宇,便都拆了,打算重建,可”
巫先生無奈,“還沒來得及動工,便發生了此等變故,守廟人全死了,我也不知何故,成了這般模樣,這滿地的血水,我真的不知究竟是從哪來的”
墨畫皺眉不語。
肖典司目光淡漠,掃視四周,開口道:
“罷了,說這些也沒用,讓他快些帶路吧。找到祭壇,拿到魚骨令牌,離開這破廟要緊。”
墨畫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
巫先生也安安分分,在前面帶路。
只是地上的血水,血腥污穢,修士沾不得,因此要在斷垣殘壁間,另找通路,如此便多花費了些時間。
一路磕磕絆絆,總歸是穿過了一片殘垣的中殿,越過了漫地猩紅的血水。
而過了中殿,橫亙在面前的,便是一道大門。
大門足有五六人高,頭頂廟檐,寬大厚重,上面刻著壁畫,兩門合攏之間,有一個巨大的石鎖模樣的猙獰羊頭。
羊頭張著嘴,威嚴可怕,將兩扇門緊緊咬合。
這是隔絕中殿和內殿的大門。
也是隔絕祭壇的一扇大門。
墨畫看著那猙獰而可怖,但又熟悉而親切的羊頭,隱隱感應到,羊頭大門后面,那令人蠢蠢欲動,垂涎三尺的氣息,心臟“噗通噗通”直跳。
他也不裝了,直接問巫先生道:
“怎么開門?”
巫先生道:“這個門,不太好開”
“別說廢話。”墨畫板著臉。
“好,好”
巫先生連連道,心里嘀咕:這小鬼,怎么適才還一臉戒備,現在反倒有些急切了?
這一路走來,這小鬼實在太過精明了。
一丁點小事,他都能挑出刺來。
那雙眼睛清澈如水,偶爾又深邃如淵,被他盯著看的時候,渾身都不自在。
巫先生不太敢欺瞞,便道:
“這大門的開啟,要花些時間原本是要在祭祀之前,提前一日準備好,先擺上供品,焚香告知神主,求神主賜下旨意,得其恩準,這才能將門打開”
墨畫皺眉,“你再說明白點。”
“是,是,”巫先生道,“簡單說,就是要擺供品,奉人牲,一日之后,若神主恩準,這大門自然便會打開。”
“為什么要一天這么久?”墨畫問道。
巫先生苦笑,“這,這是神主的規矩,開這個門,就是需要一日的時間,至于為什么我只是神主的仆人,如何能知道”
墨畫眉頭微微蹙起,但也沒說什么,而是道:
“那你現在開門。”
巫先生為難道:“開這個門,要人牲”
“什么人牲?”
“就是要活人,以此為牲,才能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