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墨畫提醒,肖典司到底還是起了一點疑心,吩咐謝流道:“你看著他,別讓他有任何動作。”
謝流不喜歡被人頤指氣使,但在肖典司面前,他又只能按捺下脾氣,抽出長劍,架在巫先生脖子上,冷冷道:
“巫先生,得罪了。”
巫先生冷漠地看著他,心里也給他記了一筆賬。
自己是神主的仆人。
這些人,連仆人都配不上,也敢威脅自己。
巫先生被謝流押著,上了白骨舟。
其余眾人,隨后也上了船。
而后白骨舟開拔,巫先生擺渡,帶著眾人,在茫茫血海中,劈波斬浪,向血池正中的祭壇走去。
血池腥味,氣味難聞,且邪力澎湃。
坐在白骨舟上,放眼望去,全是茫茫血水,眾人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好在一路順風。
不知巫先生,是真的沒其他打算,還是因為被謝流挾持著,沒機會搞小動作,一路上血海洶涌,看似危險,但反倒異常地順利。
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眾人便到了岸。
岸邊有白骨,白骨鋪臺階,階上鑄魔像,數尊猙獰的魔像,拱衛著祭壇。
墨畫盯著祭壇,差點走不動路了。
要不是這么多外人在,時機不好,他早就沖過去,踏著妖魔雕像,踢飛羊角頭骨,在這威嚴堂皇的祭壇上坐上一坐,為自己點上一桌妖魔“大餐”了。
這樣一來,自己十九紋的神識,又能更進一步了。
十九紋更進一步,那金丹以下的陣法,除了二品絕陣,自己學起來幾乎都沒什么門檻了。
墨畫饞得不行。
“可惜了”
可惜的是,現在時機不好,壞人太多,得耐著性子,一個個“清場”才行。
墨畫的眼睛,微微瞇起,佯裝無事發生,悄無聲息地混在人群里。
眾人來到了祭壇前,看著羊角頭骨,紛紛停住了腳步。
不知為何,祭壇上彌漫著一股令人心驚膽寒的氣息,仿佛在這里,曾經有一股可怕的意志降臨過,令人心中忐忑,不敢上前。
即便是并不相信“神主”之說,認為龍王廟中的修士,不過是矯“神”之名,濫發殺性,心性癲狂之人的夏典司,此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安,察覺出了有什么不對。
肖典司問巫先生,“魚骨令牌在哪?”
巫先生指了指供桌,道:“那供桌下方,最中間的蒲團,揭開之后,有個暗格。”
肖典司看了眼祭壇,尤其是看了眼供桌之上,供奉著的猙獰羊角頭骨,心中到底忌憚,不敢親自過去,便對巫先生道:
“你老老實實,去將令牌取來,別輕舉妄動。我的劍氣鎖定著你的心脈,你稍有異動,我便取了你的性命。”
巫先生順從道:“是。”
他徑自上前,但還沒到祭壇前,便開始叩頭,口中神神叨叨,說著“宵小無禮,神主勿怪”之類的求饒的話,似乎生怕引了邪神的怪罪。
如此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一直走到祭壇的供桌前,又搗蒜一般,磕了八九個頭。
巫先生這才掀開蒲團,從里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個木匣。
他捧著木匣,垂著頭,恭恭敬敬緩緩后退,退了大概三十來步,這才轉過身,又徑直走到眾人面前。
“令牌,我已經取來了。”
巫先生說道,而后便當著眾人的面,將木匣打開。
匣中果然藏著一塊令牌,魚骨制成,模樣怪異,與水閻羅之前用的,一般模樣。
肖典司回頭看了眼水閻羅。
水閻羅對著魚骨令端詳片刻,點了點頭,“確是開門的令牌,不會有錯。”
肖典司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