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謝流斷臂重傷,又因中了瞳術,神智幾近崩潰,巫先生陰著臉,猛然撲向謝流,一口咬在了謝流的脖子上,瘋狂吸食著謝流的血液,甚至是血肉。
眾人紛紛色變,墨畫也察覺到不對,忙喊道:
“阻止他!”
肖典司不再猶豫,又是一劍劈過去,但為時已晚。
巫先生吸食了謝流的血肉,四肢開始扭曲,身上突然化出了鱗片。
肖典司的一劍,劈在了鱗片上,并未傷起分毫,反倒激發了“巫先生”的怒意。
鱗甲覆身,半人半妖一般的巫先生尖叫道:
“一群人畜!一群豬玀!褻瀆神主,全都得死!”
而后他身形一晃,竟拖著謝流,一齊跳入了血池之中。
骯臟污穢的血池,瞬間將兩人腐蝕,徹底吞沒。
這下變故太突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這個巫先生,在自尋死路?”
肖典司臉色難看。
墨畫看了眼血池,又回想了一下,巫先生身上的鱗片,瞳孔微縮。
他心里知道,恐怕沒這么簡單
在場的眾人,顯然都意識到了,估計有什么事要發生了。
顧長懷和夏典司,此時也終于掙脫了水獄術的控制,來到了墨畫身前。
兩人有些狼狽,但同時心中也有深深的忌憚。
墨畫也心中感嘆。
這個水獄術的控制效果,比他之前料想得,要強太多了。
與水牢術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難怪水獄門會將其奉為鎮派絕學,非掌門不傳。
如果有機會,墨畫也真想學學看看,可惜他靈力太微弱了,估計即便學了,也不一定能用上。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墨畫放開神識,感知了一下周圍的血池,而后凝聲道:“陣法開啟了”
話音未落,忽然“轟隆”聲響起,地面震動。
中間的祭壇,竟然旋轉著,沉了下去。
四周的血池,也突然翻涌,血水呼嘯著,奔騰著,不知匯向了何處。
一道道白骨長柱,自血池中長出,向上蜿蜒,合攏在一起。
冥冥之中,一道道陣紋亮起。
血池不知流向了何處,地面也在不斷扭曲變化,自血池中,生長出的骨柱,也越來越多
眾人只能盡力自保,一邊適應地形變化,一邊躲避四處冒出的邪異骨刺,同時避開污穢的血水
好在這似乎只是陣法的“開啟”階段,而此陣法,也并不主殺伐。
過了一段時間,陣法便平復了,四周的環境也平穩了。
眾人站定,再看去時,就見四周從茫茫一片血海,變成了白森森一片骨林。
密密麻麻的白骨,宛如磚石,構建了高聳的,骨刺叢生的城墻大殿。
而且這些墻殿,曲曲折折,看不到邊際,宛如一整座“白骨迷宮”。
墨畫心中震驚,但并不意外。
看到血海的時候,他便隱隱感覺出,這血海之中似乎藏著一套謎陣,以及對應的“迷宮”。
就像當初,在璧山魔窟中的青銅迷宮一樣。
這龍王廟里,是一整座“白骨迷宮”。
只不過,規模如此之大,變化如此之奇,以白骨鑄迷宮,還是出乎了墨畫的意料。
這似乎,是邪神祭壇的一種形制。
在祭壇外建造迷宮,以迷宮拱衛祭壇。
只是現在,自己被困在迷宮中了,但“祭壇”卻不見了蹤影。
墨畫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個祭壇,沒這么容易讓自己坐上去。
墨畫又環顧四周,發現大家都在,雖在陣法啟動時,受了一些驚擾,但都安然無恙,默默松了口氣。
當然,墨畫幾人沒事,肖典司幾人,同樣也好好的。
只不過,謝流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