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典司卻有些力不從心。
他便是再強,也仍舊只是金丹初期,頻繁動用劍氣和法術,甚至還耗費大量靈力,施展了上乘水獄控術,靈力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再想去追謝流,便十分吃力了。
肖典司既驚且怒。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與顧長懷夏典司二人,還有墨畫這個小鬼一番斗智斗勇,費盡心思,卻讓謝流這個不起眼的東西,鉆了漏子,撿了便宜,搶走了水獄至寶!
肖典司怒道:“謝流,你將禁匣還我,否則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謝流聞言,心中冷笑。
到手的寶物還給你?這個肖鎮海,真當自己是蠢貨?
“那個匣子被秘法封著,你不知解禁的手段,留之無用。”肖典司道。
謝流仍舊不管不顧,蒙頭向前跑。
不管能不能開,先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再說。
眼看白骨舟就在眼前,謝流身法更快,想早早乘船,逃離此地。
肖典司見狀,神色變得極為可怕。
他的額頭,青筋畢露,臉色鐵青,兩只原本瞇著的雙眼猛然睜開,血絲遍布,周身有壓制不住的煞氣,奔騰洶涌。
“謝流,去死吧”
謝流原本逃得好好的,忽而感覺身后,有一股驚人的殺意,摻雜著可怖的煞氣,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謝流大驚失色。
這肖鎮海想用什么手段殺了我?
白骨舟近在眼前,只要上船,便可以暫時擺脫肖鎮海,之后再找機會離開龍王廟,便可獨吞這水獄至寶。
但謝流心中,到底還是有些忐忑。
肖鎮海身為道廷司典司,城府深,擅隱忍,一身道法兇狠莫測。
謝流根本不知肖鎮海,手里到底還有哪些手段,害怕自己被他一招殺了,因此便轉回頭看了一眼。
可這一回頭,便生死懸殊。
他看到了肖典司的眼眸。
那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眸,眸中似乎有一間道獄,獄中囚著罪人,罪人身上正在承受血腥的酷刑,不停地痛苦,嘶吼。
鮮血從罪人身上流出,逐漸浸滿了整間道獄。
罪人面容模糊,兀自掙扎,令人絕望。
而下一瞬,這罪人的面容,漸漸清晰,猛然一變,就變成了謝流自己的臉。
謝流臉色慘白,失魂落魄。
那罪人身受的酷刑,仿佛也“轉移”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自己是罪人,是囚犯,是沉淪煉獄,受萬千酷刑,永世不得超生的冤孽。
他的神魂,受到煞氣侵染,劇烈地動搖著。
痛苦在侵蝕著他的心智。
他的氣魄,也在折磨中,動蕩離體。
氣魄血獄瞳!
而且是比水閻羅更高深,更強大,煞氣也更濃烈的血獄瞳術!
謝流中此瞳術,只一瞬間,便神魂大損,失了魂魄一般站在原地,面露痛苦和絕望,宛如一尊苦痛的傀儡。
“還想跑?”
肖典司冷笑,隔空劈出一道劍光,直接斬斷了中了血瞳術,毫無防備的謝流的手臂。
謝流的手斷掉了,鮮血飛濺,殘臂掉在地上,手里還緊緊握著水獄禁匣。
而這股劇痛,也讓謝流回過神來了。
盡管神魂劇顫,頭痛欲裂,煞氣侵蝕著識海,眼前一片血紅,無法視物,可謝流還是掙扎著,向自己的斷臂走去。
向著斷臂手中,那個封存著水獄門至高傳承的匣子走去。
“我,我的”
可已經晚了。
肖典司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搶先一步,踩住了他的斷臂,取走了斷臂中的水獄禁匣。
看著謝流瘋魔了一般向自己走來,肖典司神情不屑,面露譏笑。
可他笑到一半,忽而笑不出來了。
謝流身后,站了一個人。
不知何時,那個原本有些怯懦的巫先生,竟一臉陰沉,突然出現在了謝流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