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陰風驟起,寒氣逼人,一股陰森而壓抑的氣息傳來。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暗中滋生。
而在墨畫黑白金三色交織的深邃眼眸中,室內之中,有邪異的天機紋理浮現,一半污穢,一半血腥,黑紅交織,宛如蛛網一般,自虛無中衍化,在墻壁間蔓延。
神權之樹的枝丫,宛如因果鎖鏈,又一次浮現。
枝丫之上,黑水凝結,無花而結果,形成胚胎。
而被他竊取權柄,號令而來的妖魔,自這些胚胎中,一只接著一只孵化而出。
一個個牛頭馬面,人身妖首,畸形怪狀的妖魔,目光猩紅,掙扎著從虛空中爬出。
大白狗瞪大了雙眼。
它的體內,殘留神獸血脈,是一只極特別的異獸。
尋常修士看不到的東西,它能看到。
可盡管如此,如此茫茫多的妖魔鬼怪,它長這么大,也是第一次見。
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第一次見到了世間的繁華。
它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氣氛陰森,妖魔遍地,血氣彌漫,氣氛冰冷壓抑到極點。
墨畫卻從淺淺一笑。
似乎是察覺到了墨畫的輕蔑,數不清的妖魔,目光猙獰,嘶吼一聲,化作可怖的腥風,一齊向墨畫涌去
“終于,開席了”
與此同時,太虛門禁地。
枯坐于劍冢之中,被重重陣法封鎖住的長髯老者,也驟然睜開了雙眼。
“終于,又來了”
他等了許久。
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倒要看看,這個三番五次,在太虛門內搞風搞雨,喚妖聚魔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是吞魔的異獸。
是邪祟的統領,
還是一個修了魔功,居心叵測,意圖對太虛門圖謀不軌的邪魔宵小?
他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一次,無論是邪魔,還是宵小,都將無所遁形!
長髯老者眼中,金光一閃。
一道經凝滯,結晶,羽化而后破碎,宛如虛無的劍形,在其眼眸之中明滅閃爍。
洞虛境的神識,浩浩蕩蕩,帶著驚人的劍意,自太虛山上席卷而過。
只是這道劍意,太過深邃,尋常弟子根本毫無察覺。
能察覺到的,僅有洞虛老祖,以及數位天資超凡,神識敏銳的羽化中后期真人。
察覺到這股神識,所有人都有些變色,心中滲出冷汗。
這是神念化劍的神識,本身帶著凌厲無比的劍意,還好只是簡單一掃而過,若是帶著殺意,如神劍一般席卷太虛山,整座山中的弟子,不知要死傷多少。
“是禁地的獨孤老祖”
“發生什么事了?”
“莫不是老祖他,道心又有裂痕了?”
“神念不穩了?”
“糟了”
“此前老祖偶爾也會將神識,自太虛山上掃過,但從不像今日這般,神識如此迅疾,還帶著一股怒意”
“封住老祖的陣法呢?莫非失效了?壓不住他的邪念了”
一時間,自羽化之上,太虛門真正的高層,全都憂心忡忡。
正在書閣里翻閱典籍的太虛掌門也不例外。
但他神色凝重之余,也有些不解。
獨孤老祖自甘受封,守于劍冢,這么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近日也無大變故,怎么會突然放出如此驚人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