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從容不迫的太虛掌門,此時也不由皺緊了眉頭。
他放下玉簡,衣袖一拂,熄了燈盞,便踏出了書閣,剛要向外走,忽而一怔,轉頭看向了弟子居方向。
若說真有什么事,那只有一件,比較特殊的小事
就是墨畫向他借了那只異獸。
墨畫突然借走異獸,太虛掌門心里也有點好奇,因此也悄悄放出神識,循著墨畫,進了弟子居,想看看墨畫究竟想做什么。
后來他便見到,墨畫將異獸帶進了上官家,那個叫“瑜兒”的嫡系小娃子屋里。
太虛掌門心里稍稍有些了然。
神獸辟邪。
有一部分神獸血脈的異獸,同樣可辟邪祟。
他將這只異獸,從家族中帶進太虛門,本也是打著這個主意。
墨畫這孩子,心思聰穎,神識也強,或許也是察覺到了這異獸驅邪辟祟的特性,所以才想借這異獸,來保護上官家那個孩子。
身為弟子,鼓起勇氣向掌門借東西,目的是為了保護他人。
墨畫這孩子,心性的確不錯
太虛掌門心中釋然,也就不打算再過問此事。
可是此時太虛門內,后山老祖的神念突然出鞘,他下意識間,竟覺得這兩件事,似乎有些關聯。
可細細琢磨后,太虛掌門又搖了搖頭。
他一個筑基境的小弟子,到底做出什么樣驚世駭俗的事,才能招惹到后山的老祖?
更何況,這位可不是一般的老祖
這位老祖若是出山,整個乾學州界,都要抖上一抖。
神念化劍大成,便是洞虛,也根本沒幾人,敢去接他的劍。
一念及此,太虛掌門心中更是沉重,他催動身法,來到長老居,拜訪了荀老先生。
可他剛踏進門,就發現太虛門內,幾乎所有羽化以上,有頭有臉的高閣長老都在。
眾人互相見了禮,道明了來意。
荀老先生皺了皺眉,便道:“你們別擔心,封印沒問題,師兄他應該也無大礙,我去后山看看,你們就留在此,不要將事情鬧大。”
“老先生,恐怕”眾人擔憂。
荀老先生心有不安,但還是擺手道:“無妨。”
說完他手指憑空一劃,撕開一道虛空裂縫,自此裂縫,到了后山禁地。
到了禁地,步入劍冢,荀老先生見到了長髯老者,不由神情戒備,端詳著那道孤傲鋒利,但又殘缺如劍,落寞如冢的身影。
片刻后,荀老先生松了口氣,放下心來,緩緩開口道:
“師兄”
長髯老者道:“你怎么來了?”
荀老先生無奈:“師兄,不是跟你說過了么,神識不可輕易動用”
長髯老者目光微沉。
他本想速戰速決,不收斂神念之力,只需將太虛山一掃,便能窺破那宵小的行跡。
可沒想到,這一掃之下,竟一無所獲。
長髯老者料想,定是那暗中生出“禍亂”的宵小,以某種手段大概率是某類陣法,隱匿了氣息,遮蔽了神識的感知。
這門陣法,極為巧妙。
他不曾預料,粗略一掃,這才被瞞過了。
但他是洞虛,神念強大,這些手段瞞不過他,只需放開神識再掃一遍,定能窺出破綻,揪出幕后的黑手。
可就在他想著,再用神識搜查一遍太虛山的時候,就被人找上門來了。
荀老先生苦口婆心勸道:
“師兄,你的情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神魂經不起一點挫折了。你的神識,也不能再輕易動用了。”
“更何況,你的神念,是修了神念化劍真訣的神念,一旦出了亂子,劍意失控了,后果將不堪設想。”
長髯老者沉默不語。
荀老先生忽而意識到了什么,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