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修界真正的通天之梯。
是真正的權貴之路。
公子閣中的人物,是他這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哪怕只是坐在一起喝杯茶,他也應該覺得榮幸之至。
但墨畫卻拒絕了。
無論是“有眼無珠”,還是“不識好歹”,這都仿佛是一根刺,刺在心里,
讓他十分不快。
而且,他總覺得,墨畫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沈麟書皺起了眉頭。
見沈麟書仍舊心有介懷,另一個世家子弟笑了笑,低聲道:
“書公子不必在意,出身卑賤者,多有眼無珠,機會擺在眼前,也抓不住,
正因如此,他們才會一直卑賤。”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有眼無珠』,都不該不給公子面子,不給公子面子,
就是不給公子閣面子,人人有樣學樣,我們還如何立威。”
“不如———”這世家子弟目光一閃,“我們找人抓了他,挖了他的眼睛,斷了他的四肢,丟到煙水河里,喂那些蚌妖。”
其他幾人笑著附和,“不錯,這法子好。”
“既然他有眼無珠,這眼睛留著也沒用。”
兩個金丹護衛,沉默不語,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唯一一個羽化老者,卻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這些公子,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他們出身太好了,從小開始,就要什麼有什麼,有太多的人向他們獻媚,百般討好他們,這些人中,甚至不乏一些道廷司的典司和掌司,這也就導致這些公子眼中,根本就沒有“法度”這兩個字。
出了任何事情,都有家族替他們善后。
他們甚至會以捅婁子為樂,根本不懂得什麼叫畏懼。
但是這個“墨畫”,真動不得————·
他是太虛門的陣道魁首,背后還站著荀老祖。
即便出身卑微,但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貨色。
動他,麻煩會很大。
可這種事,不能明說。
一旦激起這些公子逆反的心理,他們一時熱血上涌,估計真的會不管不顧,
非把這個墨畫弄死不可。
那可就結下了死仇了。
羽化老者沉思片刻,便道:
“陣法一道,終歸只是『巧技』,學得再好,還是只能為世家效力。學成文武藝,貨與權貴家。出身低,再怎麼學,都逃不過這個宿命。”
“這個叫『墨畫”的也是如此,陣法再好,充其量也只是個上等的牛馬。公子無需放在心上,以免失了自己的身份。”
沈麟書一愜,微微頜首。
其他幾人,雖覺得不甚快意,但當著羽化真人的面,也沒否認。
羽化老者見狀,又道:
“更何況,不久之后,就是下一屆論劍大會了。論劍大會,才是真正的大事,在此之前,不宜為了其他事分心,而橫生枝節。”
此話一出,幾個世家子弟,神情都嚴肅了不少。
其中一人認同道:“對,論劍大會要緊。九年宗門學道,只能比這一次。甚至可以說,一個宗門弟子,一輩子都只能比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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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世家弟子,也奉承道,“書公子,以您的家世資質,若再加上論劍第一的聲勢,便可一步青云,直達天樞,將來修道成仙,一片坦途。”
“沒錯,名次就是一切,只要拿了第一,我們要什麼老祖都會給,以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人再敢管我們。”
“修界本就是實力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