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傅和樊進左右支絀,有些狼狽。
沈公子面帶譏笑,冷眼旁觀,可看了一會,他臉色一僵,心中又忍不住破口大罵。
眼前的戰斗,看著激烈,但全都是金丹在動手,根本沒墨畫的事。
沈家的這兩個金丹修士,一個只管與那姓顧的煉器師交手,一個只顧著與那姓樊的典司過招,至于那個墨畫,他們碰都不敢碰!甚至招式之間,還會刻意避開墨畫,生怕傷著他。
表面上看著,是打得熱火朝天,但全是在磨洋工。
“這兩個廢物!”
“虧他們還是金丹,膽小如鼠!”
沈公子臉上浮出戾氣。
“到底是養的狗,看著兇狠,但真碰到硬茬,卻耍小心思不敢咬人。”
好,既然狗不去咬,那自己這個“主人”,就不得不親自動手了。
沈公子右手一伸,靈光一閃,現出一柄性命相修,且已溫養了七八成火候的,華麗且名貴的長劍。
“一個筑基后期,靈根低劣,血氣又弱的陣師罷了,算什么東西……”
沈公子握著長劍,滿臉殺意,向墨畫走去。
他周身氣息渾厚,劍氣森然,顯然修的是上品功法,劍法的品階也位列上乘。
“不好!”顧師傅察覺到他的殺意,臉色一變,立馬一轉攻勢,對沈公子出手。
樊進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冒著得罪沈家的份,出手去攔沈公子。
但他們的招式,被沈家兩位金丹修士半途截住了。
他們二人沒敢對墨畫出手,本就忤逆了公子了。現在更不可能放任樊進二人,去壞了公子的好事。
而這片刻功夫,沈公子提著劍,已經走到了墨畫身前,將劍招催發到了極致。
劍光寒氣逼人,劍氣殺意肆虐。
而這所有殺機,全都死死鎖定著對面氣息孱弱,身形單薄的墨畫。
勝負顯而易見。
“小公子,快走!”顧師傅被沈家金丹拖著,救援不及,心急如焚。
“晚了,”沈公子長劍高舉,原本還算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恣睢而猙獰的神情。
“我這便廢了你,有眼無珠的東西……”
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的墨畫,此時才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沈公子一眼。
只看了這一眼。
一瞬間,殺豬般尖厲而凄慘的叫聲,便響徹整座膳樓。
沈公子長劍脫手,捂住雙眼,似是見著了什么極可怕的東西,渾身顫抖,如同一只被烙鐵燙過的豬,在地上不停打滾。
這一變化,來得太過急促且突然。
正在交手的眾人,全部停了下來,怔怔地循聲望去,就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原本長劍在手,不可一世的沈公子,眨眼之間,便如喪家之犬般,惶恐失態,掙扎尖叫。
“公子!”
沈家兩位金丹大驚,立馬丟下對手,趕到沈公子身邊。
“公子,您怎么了?”
“發生了什么事?”
沈公子還在捂著雙眼,渾身顫栗不停,“我,我的眼睛,我看到了……”
“好多血,有鬼,還有牢獄……”
“我……”
“別,別殺我,別殺我……”
……
他發瘋了一般,還沉浸在某種恐懼的神魂心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