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到頭來陰溝翻船,竟被一個筑基境神秘莫測的小子,順勢而為給截了胡。
但眾人心中,除了怒氣外,也不免帶了一絲寒意。
尤其是,最后那一幕,墨畫抱著邪胎,號令妖魔的畫面,令在場一眾羽化,印象極為深刻。
魔劍門老者,目光鋒利,看向屠先生,質問道:
“屠先生,這小子的來歷,你是不是沒說實話?”
“一般這種年紀的少年修士,哪怕再天才,天賦再高,也絕不可能有這般手段。”
“挾持神明,洞悉人心,甚至令萬千妖魔拱衛……”
“這等行為,堪稱‘神跡’。”
“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屠先生默然片刻,緩緩道:“他……不是人。”
魔劍門老者眉眼一顫,“什么意思?”
屠先生不再隱瞞,漠然道:
“這個叫‘墨畫’的小子,他也是一尊神明,不,準確地說,他的體內,寄宿著一尊可怕的‘兇神’,他是兇神的傀儡肉胎。”
魔劍門老者臉色一變。
陰尸谷的羽化渾濁的眼眸透出精光。
上官望同樣神色一驚。
他是上官家長老,早早就知道墨畫了,開始他只以為墨畫,是一個運氣好的散修,是一個陣法偏科的怪才,卻不成想事到如今,墨畫竟也是一具“神胎”。
一具兇神之胎。
難怪屠先生如此忌憚他,神主如此信任他。
難怪他一言一行,都宛如“神跡”……
陰尸谷羽化冷聲道:“如此重要的事,屠先生為何不早些告知我等?”
若他早點知道,定然早就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將這個墨畫據為己有了。
屠先生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一味冷笑。
氣氛有些沉悶,片刻后,魔劍門老者緩緩道:
“要先想辦法,將神主奪回來。絕不能讓他,落入乾學勢力手里,甚至,他若一直跟那個叫墨畫的神胎待在一起,也很危險……”
“當此之時,應盡棄前嫌,我等魔道,勠力同心。”
眾人神色平靜,心思各異,但都沒有異議。
在場之人,都是羽化境的老魔頭,或曾是大世家的實權長老,眼中只有“利益”,不會將一時的嫌隙爭端,放在眼里。
哪怕剛才,還為了奪取神主,而打死打活。但現在形勢一變,幾人自然也會不計前嫌地聯手。
“好。”屠先生點頭。
陰尸谷羽化問道:“屠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
屠先生漠然道:“我等是魔道,魔道行事,自然只有一個字……殺!”
“雖然出了些意外,與我等的計劃有了偏差,但神主的確已經降臨,此事毋庸置疑。”
“我們只需要,繼續推進原本的計劃便是……”
屠先生目光一冷,“全力擴張血祭大陣,連橫合縱,完成封鎖,而后強攻乾學州界,制造大量殺戮。”
“殺的人越多,殺孽越重,大陣越強。”
“一旦攻破乾學州界,占據乾龍山靈礦,這整片天地,都會成為邪念的溫床,血色遮天蔽地……”
“屆時,神主必然會歸位。”
“當然,在此之前,我也會用荒天血祭大陣的迷宮陣樞,來不斷定位神主的位置,盡早將神主奪回來。”
陰尸谷羽化頷首:“若攻陷了乾學州界,我要煉一座尸城,用金剛門,龍鼎宗這些煉體宗門的尸體,來養我的金尸。”
魔劍門老者也目光渴切:
“我要建一座劍奴山,在太虛三山的門庭之上來建,借那座乾學第一古宗門的劍道氣運,養我魔劍門的上古魔劍。”
屠先生點頭,“好。”
上官望目光微冷,“我要……做上官家的家主,締造一個魔道世家。”
屠先生也點頭,“這是自然。”
商量妥當,四尊羽化又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轉身離開了雁落山,重新走向荒天血祭大陣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