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準備繼續催動大陣,完成未竟的魔道霸業。
若是事成,他們便建成了千秋萬古的魔道基業。
哪怕事情敗了,他們也可借血祭大陣,繼續造下大量殺孽,從乾學州界啃下一大塊血肉。
哪怕血祭大陣最終被毀,他們這幾個羽化,也可抽身離去,憑借已有的經驗,將這一整套血祭的流程,在整個修界推而廣之,讓天下蒼生,都能感受到神主帶來的絕望和恐懼……
神主暫時離開了,但早晚會回來。
欲行魔道大業,道路必是曲折的,前途肯定是黑暗的。
眾人心中沉浸在雄圖野心之中。
可剛走了幾步,屠先生目光微凝,忽而察覺到什么,問道:
“乾學那邊,為什么突然沒動靜了?”
“他們都撤了。”魔劍門老者道。
“撤了?”屠先生瞳孔一縮,嗅到了一縷不尋常的氣味,“為什么會撤?”
陰尸谷羽化冷笑,“一群道廷司尸位素餐的鷹犬,正道宗門被養壞了的豬狗,這等生死戰局,心生畏懼,再正常不過。”
“無名無利,他們才會尸位素餐,一旦利益相關,道廷司也會是瘋狗。”屠先生搖頭,“荒天血祭大陣,動搖的是他們的基業,他們絕不可能因畏懼,而放任不管,這里面,定有些古怪……”
陰尸谷羽化目光冰冷,“乾學那邊,要有大動作?他們想一鼓作氣,將我們一網打盡?”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屠先生皺眉,神情有一絲忌憚,“可不要小看……乾學州界那些老不死的‘老祖’們,他們可是各宗門世家真正的底蘊,心思謀劃,深不可測……”
“那……”
屠先生忽而心中一跳,沉聲道:“讓所有魔門弟子,堅守不出……”
屠先生目光微顫,“我要再去查一些東西……”
……
乾學州界,觀劍樓。
一眾洞虛老祖,看著氣勢磅礴的血祭大陣,看著天邊奔騰不休的滔天血海,仍舊眉頭緊皺。
“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仍舊風平浪靜,我們到底為何要撤離血祭大陣?”
“這是司徒真人的囑咐。”
“司徒真人是否真的還是‘司徒真人’?有沒有可能,他已經被污染了,我們全都中了邪神的詭計?”
“邪神是神念上的存在,擅蠱惑人心,不得不防……”
“除惡務盡,戰機不可貽誤。”
“邪神是否真正被斬殺,被制伏都不可知,此時貿然廝殺,不是上策。”
“我等數千年,乃至上萬年基業在此,不可冒險。”
“正因萬年基業在此,才應當趁早將這群魔道余孽圍剿,徹底消滅邪道大陣這個毒瘤,以免養毒為患,讓事態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血祭大陣再不破,損失更大,死的修士更多,道廷問責下來,我等沒法交代。”
有洞虛老祖冷笑,“道廷恐怕,巴不得我乾學州界出天大的簍子,他剛好借機把手伸進來……”
“噤聲,此言勿論。”
“邪神之事,玄虛縹緲,難窺究竟,此事看來,只有等司徒真人醒來,再問個究竟了……”
“只能如此了……”
……
觀劍樓的大殿中,稍稍安靜了些。
眾洞虛老祖憂心如焚,但還是面沉如水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閉目養神的洞虛老祖,紛紛睜開眼眸,看向躺在七星陣中的司徒真人。
他們感知到了一股氣機。
元神重傷,沉睡了許久的司徒真人終于醒了,并緩緩睜開了眼。
一直在主持玄天北斗七星陣,壓制血祭大陣,并分出一縷星光,滋養司徒真人元神的荀老先生,也微微松了口氣。
司徒真人的臉色仍舊蒼白如紙,但眼眸中,已經有了一縷神采。
時間緊張,一眾老祖稍稍寒暄幾句,便問起了最關鍵的事:
“司徒真人,邪神夢魘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邪神真胎究竟如何了?”
“為何我乾學修士,非要離開血祭大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