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一系列更基礎的陣法問題:
用什么墨?
以什么為媒?真的是自己的骨頭?
用什么作筆?
陣眼是什么,陣樞如何排布?
……
光是想想,墨畫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又仔細看了看大荒古文中的陣義釋文。
其中有關,如何將十二正經,周天骸骨,與饕餮陣法煉化融為一體的記載,只有寥寥數語。
不知是故意沒記載,還是這些在大荒的道統中,只是一些基礎的傳承法門,因此并不值得細說……
果然,這天下就沒掉下來的餡餅。
更不必說,這里面還涉及蠻荒淵藪,大荒巫祝,兇獸饕餮,二十四紋絕陣,內置靈骸,這么多深奧復雜的修道概念和因果了,更不可能簡單。
想一蹴而就,根本不現實。
墨畫嘆了口氣。
“罷了,慢慢琢磨吧。”
修士修道,鑄就本命,結成金丹,無論哪個,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只要肯堅持,肯花心思,持之以恒,說不定哪天,突然有了機緣,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在此之前,多做準備就好。
墨畫沉下心來,之后的日子,一邊修行,一邊溫習陣法,一邊繼續鉆研大荒古文。
同時只要有空,便在心中推衍,設想各種變數和可能,為自己煉化本命饕餮靈骸陣法,未雨綢繆。
偶爾他也會試著描幾筆饕餮紋。
十二經饕餮靈骸陣,墨畫現在神識不足,看不全,也學不會,但并不妨礙他,偶爾描上幾筆饕餮紋解解饞。
就這樣,日子突然充實又安靜了起來。
在這期間,墨畫幾乎是“與世隔絕”,一心休養,琢磨自己本命陣法的事。
也沒有其他人,能進太虛門的后山來見他。
倒是有一個例外。
那日墨畫研究完古文,從藏經閣返回后山洞府,便在院子里,遇到了一個儒雅而俊美的修士,當即目露詫異:
“上官叔叔?”
來人文質彬彬,一表人才,正是上官儀。
是上官家家主上官策唯一的兒子,也是聞人琬的丈夫,瑜兒的父親。
上官儀見到墨畫,便道:“我求了荀老先生,來見你一面。”
墨畫點了點頭,問道,“上官叔叔,找我有什么事么?”
上官儀沉默片刻,忽然彎腰拱手,對墨畫行了一個大禮。
墨畫一驚,連忙讓開,“上官叔叔,你這是做什么?”
上官儀深深松了口氣,鄭重道:“琬兒和瑜兒的事……多謝。”
墨畫本想說“不用謝”,可又想到,這件事涉及邪神隱秘,不能透露出去。
荀老先生和司徒真人,也都叮囑過自己不要外泄。
墨畫便道:“我也沒做什么……”
上官儀搖了搖頭,看他的神情,顯然不知從何處,知道了一些內幕。
但他也并未說破。
墨畫想了想,便問道:“琬姨和瑜兒,還好么?”
上官儀緩緩點頭道:“琬兒她……受了點傷,也還在休養,瑜兒也受了驚嚇,要緩一緩……但都還好,沒什么大礙了。”
“只不過,現在局勢很亂,司徒真人特意吩咐過,不讓他們娘倆出門,以免生出事端。”
墨畫點了點頭,“那就好……”
這個時間段比較敏感,的確不能隨意走動,他自己也被荀老先生給“禁足”了,困在后山出不去。
墨畫又問了些上官家的叛徒上官望的事,得知上官望已被上官家除名,一整脈都被牽連“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