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太虛門,如今便是乾學四大宗了?而且……還是四大宗之首?”
荀老先生點頭,“應該是這樣……不過具體怎么排名,怎么劃分份額,這里面牽扯的利益太多,最終還要上報道廷天權閣核定,所以真等一切塵埃落定,還需要一段時間……”
墨畫又奇怪道:“這個結果,四大宗不可能答應吧。”
“不同意也不行,戰績擺在這,而且……”荀老先生道,“時間緊迫,必須要給個結果了……”
“這是論道大會,不只是論劍,還有丹、陣、符、器的論道。論劍不出結果,后續其他論道會,也沒辦法舉行。”
墨畫不由問道:“血祭之災這么嚴重,其他論道大會,還要正常舉行么?”
荀老先生點頭,“正因為此次血祭之災嚴重,這些例行的盛事,才不能取消,否則反而會引得人心惶惶。”
“此后的論道會,是為了聚攏人氣,平復人心的。”
“道廷,乾學各世家和宗門,也會在論道大會上宣布,撥一批靈石物資,用來救濟散修,重建因血祭受損的城池。”
“這也是好事……”
墨畫點了點頭。
荀老先生看向墨畫,“這次論陣大會,你要出場。”
墨畫一怔,“我可以出去么?”
“嗯,”荀老先生頷首,“你該出去,露個臉了。”
針對墨畫的風言風語,醞釀至今,已然有些壓不住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
墨畫身為陣道魁首,論劍大會又表現得太強,風頭太盛,既容易遭妒,又容易招恨。
明面上或許沒人敢做什么,但背地里,各種謠言中傷,層出不窮。
人心叵測,惡意揣度,再加上一些人煽風點火,說什么的都有。
有說墨畫已經“入魔”,之所以不敢露面,是怕被人瞧出端倪。
有人說墨畫,與魔道沆瀣一氣,本身就是血祭大陣的“主謀”。
還有人質疑墨畫,在論劍大會上,化身邪魔,靠著卑鄙狠毒的隱秘手段,這才壓了乾學四天驕一頭。
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他一個筑基后期,靈根低劣的弟子,是怎么做到憑一己之力,橫壓乾學四個最頂級的血脈天驕,以及大羅門大師兄的……
“謠言”這種東西,回應往往沒用,會被認為是“狡辯”。
但不回應,又會被視為“怯懦”,是“默認”了你的罪行。
“所以,你不需要說什么,說什么都沒用,只需要參加一次論陣大會,在眾人面前,露個臉就行了。”
荀老先生意味深長地道。
墨畫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太確定,“那參加論陣大會,具體我該怎么做呢?”
“你收斂點,表現得平庸點,簡簡單單,拿個第一就行了。”
荀老先生淡淡道。
墨畫:“……”
收斂點,平庸點,簡簡單單,拿個第一……
這些話是能放在一起說的么?
不過墨畫也明白了荀老先生的意思,點頭道:“好,我收斂點。”
……
三日后,論道大會便重開了。
觀禮的人數,比之前少了不少,但一眼望去,仍舊是人山人海。
之后又過了七日,便是論陣大會的日子。
這一日,被荀老先生關在后山,久未露面的墨畫,也第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穿著太虛門道袍,身形瘦削,白皙的面容上,五官如畫,眼眸明亮,看著跟之前并沒有什么兩樣。
除了更清瘦了一些,眼睛更亮了一些。
一眾修士和弟子,在看臺之上,議論紛紛。
這是論道大會重開以來,觀戰人數最多的一場。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畫身上。
有關墨畫的流言蜚語,也如暗流一般,在潮水一般的人群里,來回涌動。
墨畫則記著荀老先生的叮囑,低調點,收斂點,表現得樸素簡單一些,內在淡然,因此也并不將其他人的目光和議論,當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