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論陣大會,就這樣在墨畫無趣,別人恐懼的詭異氛圍中結束了。
自始至終,墨畫坐在原地,百無聊賴得畫著一副又一副陣法。
所有陣法考題,無論難易,在他筆下,都沒半分區別。
甚至他連畫陣法的時間,都控制得一模一樣。
這也是他此次論陣大會,唯一費了點腦子的地方。
最后,墨畫也不出意外,得了陣道第一。
而且,這次他得了第一就收手了,沒再把考題給畫穿了,沒有給其他孩子太多壓力,
也沒讓考官們難做。
十分體貼周到。
之后墨畫也沒多說什么,只緩緩起身,環視全場,而后向主考官頜首示意,便退場了。
低調而收斂。
當然,這是墨畫自己以為的。
看在眾人眼里,他這種「淡然」,卻有一股凌駕于萬眾天才之上,驚才絕世,但又一身鋒芒盡斂于內,渾然天成的深邃和從容。
強得可怕而平靜,甚至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論陣大會,便在這個謝幕中落幕。
墨畫略微出手,「又」拿了個第一。
其他陣法天才,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至此,墨畫也成為,論道大會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在陣道上,一人雙「魁首」的弟子。
一個「陣道魁首」,已經無法衡量墨畫的陣道水準了。
所以,他得了兩個。
而只有真正的乾學陣師,才明白「雙魁首」的真正份量。
這不是兩個魁首疊加這么簡單,而應當是,「魁首中的魁首」。
意味著墨畫在陣法上,達到了同輩天才,根本難以企及的高度,他的陣法造詣,在所有弟子間,擁有幾乎是碾壓級別的,絕對的統治力。
只是這種「差距」,實在是太過懸殊。懸殊得仿佛,完全是兩個境界的較量。
在普通觀眾的眼中,難免就有些微妙了。
他們不是沒學過陣法,身為世家子弟,或乾學修士,大多從小家境優渥,傳承深厚,
耳濡目染之下,或多或少都在啟蒙之時,學過一些陣法。
只是這種「學過」,畢竟還太粗淺,
人知道的越多,越知道自己知道的少。
知道的越少,越覺得自己知道的多。
正因為學得太淺,以至于他們其實不太能看懂,墨畫的陣法,到底強在哪里。
若是此前,在論劍大會上,墨畫崩個陣法,殺幾個人,他們看個熱鬧,或許能有直觀的體會。
現在論陣大會,就只是一群人坐下來,枯燥地畫幾副陣法,難免會給人一種,我上我也行的錯覺。
但不管怎么說,墨畫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堂而皇之又拿了一個陣道魁首。
此前針對他的一些,「經不住誘惑走火入魔」,「邪道血祭大陣主事人」,「魔道內奸」的流言語,也消散了不少。
只要有足夠強的實力,就可以讓別人閉嘴。
而憑一己之力,摘得雙魁首的墨畫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
風波漸漸消散,命煞也沒再犯,荀老先生也不拘著墨畫了。
墨畫也終于回到了太虛門外山,回到了弟子居里,跟自己的小師弟們,混到一塊了。
令狐笑,司徒劍,程默等一眾弟子,開心不已,還特意辦了酒宴,為墨畫接風洗塵了。
一切陰謀和危險散去,太虛門的日子,突然嫻靜安詳了起來。
可快樂的日子,并沒持續多久,墨畫便意識到,離別的日子,就要來了。
在太虛門的第九年,即將接近尾聲。
換言之,他們這些同門,能再在一起生活,修行,喝酒,論道,玩鬧的日子,也只剩下不到兩月了。
兩月之后,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