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六品白家嫡系出身,養在老太君面前的子曦來說,又不意味著什么而且,這兩人出身,靈根,資質,血脈,自身的命運,都截然不同,沒一絲交集。
甚至連「畫風」都不一樣。
子曦絕美,清冷,骨子里冷漠,有一種讓人高不可攀的美感。
墨畫親切,隨和,友善,骨子里正直善良,跟誰都能玩到一起去,甚至連白澤異獸,
都能被他當成「狗」來喂——·
兩人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也幾乎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太虛掌門繼續帶著子曦向前走,走的還是之前的路,周遭的景色也沒變,一山一石,
一草一木,一樓一閣,一如既往。
但這次子曦卻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細。
不知為何,在她眼中,太虛山這原本陌生的景色,忽然間便生動了起來,也多了幾分熟悉的氣息。
這些年來,自己的小師弟,就是在這山間,在這亭臺樓閣里,起居,修行,學法術,
畫陣法,和同門一起切,一點點精進修為,一點點長大原本冷漠的心,一時間溫暖與酸楚交織。
「我的——小師弟—」
白子曦愜失神。
道廷與乾學的談判,還在繼續,但一番牽扯后,也漸漸有了決議。
乾學四天驕,會被送到道廷。
道廷負責教化,以此讓他們知過能改,重新為道廷和天下蒼生效力。
這件事,就這樣最終決定了。
萬霄城,端木府。
一處淡紫色,華麗奢靡的閨閣內,端木清坐在梳妝臺前,心事重重。
身旁一位,容貌溫婉的端木家長老低聲道:
「小姐,即日啟程,兩個月后,可到道州。老祖一切都安排好了,您到了那里,其他都不用管,只需用心修行便好,結了血脈金丹之后,再考慮其他的事———」
端木清「嗯」了一聲,可只要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道讓她魂牽夢繞,焚身灼心,不染俗塵的驚鴻倩影。
「她—.」
「是我的—」
端木清喃喃念叨了一聲,而后原本頹然的目光,逐漸執了起來。
破碎的道心,被她的心欲重塑。
她對著妝,抹去胭脂,盤起長發,插上玉簪,梳起了一個干凈瀟灑的發髻。
而后,她披上了少年的道袍。
面如冠玉,身姿調黨,整個人便如同一位翩翻濁世貴公子。
就女子而言,端木清身姿高挑,
但若穿上男裝,便顯得單薄,與墨畫的身高,也相差無幾,輪廓身形也有了幾分相似這個曾經有些抗拒的身份,如今終于被她,真正地接受了。
「出發吧。」端木清道。
「是,小姐。」
「不,」端木清目光冰冷,「以后喚我——:「公子」。」
端木清去了道州。
而白子曦,則要去坤州。
白子曦與太虛掌門道別,最后又看了眼太虛山,看了眼太虛山的弟子居,大道場,修道室而后才心情復雜地啟程離開。
自乾州到坤州,路途遙遠,需途徑大小多個不同的州界。
四品以下的州界,是不能飛遁的,九霄鎏金也不能乘,因此只能坐云渡。
白家有自制的云渡。
這是一艘大船,白玉為骨,鸞羽為帆,不僅精致華美,而且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