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老卻看著墨畫,一臉感激和欣慰道:
“我本以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卻不成想,半截身子快入土了,還能有一番大事業可為,好啊……”
俞長老神情唏噓,鄭重道:“你這孩子,果真是上天賜給通仙城,最大的福緣啊……”
墨畫道:“俞長老,您過獎了。我只能給陣圖,具體怎么去建,還是要靠通仙城的大家,勠力同心。”
俞長老一怔,嘆了口氣,既是驚嘆,又是感激,之后向墨畫行了一禮。
“我這就安排人,著手去辦。”
俞長老將這些傳承的書籍,玉簡和陣圖鄭重收好,肩上仿佛扛著千斤重擔,但整個人的精神卻似乎年輕了二十歲,目光矍鑠地,邁步離開了。
俞長老走后,墨畫在原地沉思。
很早之前,在他主建一品五行屠妖大陣的時候,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陣法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他可以立志救天下蒼生,但歸根結底,他也救不了所有人。
真正能救蒼生的,只有蒼生自己。
通仙城也是如此。
他可以構建出大陣陣圖,但真要建成大陣,仍舊需要通仙城所有修士上下一心,不懈地為之奮斗和努力。
這本質上,也是大家在救自己。
而且,還有一件事,讓墨畫放心不下。
墨畫抬頭望天,心中微動,眉宇有些凝重。
自乾州血祭,邪神復生之事后,墨畫便時常心有所感,仿佛這天地,蒙著一絲看不見的血色,許多亙古以來,不可知的危險,在暗中蠢蠢欲動。
天地之間,似乎有大劫將臨……
一旦劫難降臨,修界必定大亂。
自己倒還好,畢竟還有宗門照拂,可自己的爹娘,還有通仙城的這些街坊親朋,誰又來護住他們?
至少他一人之力,是很有限的。
既然如此,那就未雨綢繆,定百年大計,幫通仙城建一座二品大陣,讓他們能自己保護自己。
二品州界,筑基封頂。若能建成二品大陣,便幾乎可以登臨州界巔峰,永久立于不敗之地。
哪怕是眾多魔道金丹,乃至是羽化老魔前來,在天道限制之下,也不可能攻破這二品大陣。
除非他們舍得身死道消,頂著劫雷,用“命”來強攻。
甚至,墨畫還考慮過,假如真的天地大變,修界混亂,兵燹所及,血流成河,殺伐不斷……
那二品州界下的二品大陣,反倒可以是一個極安全的“凈土”。
以此為據點,也另有一番可為。
這還是屠先生的荒天血祭大陣,給墨畫的啟發。
通過大規模的大陣,將低品小州界,連成一片,以形成反包圍,與大州界相抗衡。
某種意義上,這是聚眾弱,以敵寡強的策略。
只不過,屠先生搞這些,是為了血祭蒼生。
墨畫學會了,便拿過來反著用了。
做完這一切,墨畫又喊洛大師前來做客了。
洛大師是陣師,人脈多,交游也廣,至少在通仙城附近,吃得很開。
洛大師急匆匆來了,落座之后,喝了口茶,心中疑惑,不明白墨畫這個“貴人”,百忙之中,喊自己來做什么。
墨畫也不啰嗦,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意圖:
“洛大師,我想開一場論道會。”
“論道會?”洛大師微怔。
墨畫點頭,“開論道會,宣講大道法門。此后每年,都開一次,分陣、丹、器、符四類,讓不同行業的修士,進行宣講交流,共同進步。”
這個論道會,也是他參照乾學論道大會搞的。
當然,這是“簡陋”版的,而且不是為了爭強斗勝,真的只是為了“論道”,交流和切磋。
“論道會第一場,我來講陣法。”墨畫道。
洛大師一怔,繼而神色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