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廷也不可能,將大荒所有修士,不分善惡,不講緣由,全都屠戮一空。
這種“屠州”級別的殺孽,即便是魔宗來做,也都顯得太喪心病狂了,更遑論是道廷。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形勢。
隨著戰局焦灼,戰況慘烈,道廷和大荒的仇隙加深,之后會變成什么樣,誰也說不準……
將內場的情形,觀察了一遍,大致的情況,墨畫都了然于胸了,便繼續做著服侍“貴人”的事。
他收斂氣息,存在感很淡,基本不會觸怒貴人,自然也不會被打罵,乃至殺害。
即便真有幾個蠢貨,突然腦抽,發了病要折磨墨畫,以此取樂。
但在被墨畫看了一眼后,他們心底莫名其妙的恐懼,也讓他們冷靜了下來。
就這樣,墨畫的差事,做得很好。
唯一的問題是,即便到了內場,他還是沒打探到大老虎的線索。
斗妖場內,也沒有大老虎的身影。
墨畫覺得很奇怪。
他的直覺一般不會錯,占卜的因果,雖不說萬無一失,但大致的方向,卻沒出現過太大謬誤。
“大老虎在哪……”
這一日,墨畫還在內場服侍,一邊端著茶水,一邊皺眉暗自沉思,正困惑之時,忽而他心頭猛然一跳。
恰在此時,有人威嚴道:
“拓跋公子來了,跪。”
一群奴人齊刷刷跪了下去,以頭觸地,不敢作聲。
墨畫跪不下去。
剛好他身前,有幾個站著行禮的世家子弟,和魁梧的大荒修士。
墨畫想了想,便捧著茶盤,低垂著頭,退到了這些人身后,斂氣凝神,倒也不顯得違和。
過了片刻,一群金甲護衛,在前面開道。
之后,一位身著金色獸紋戰甲,身姿高大,氣度威武,貴氣逼人的少年,闊步走了過來。
這少年,身份似乎極高。
他走過時,跪拜的修士,屏氣凝神,不敢動彈分毫。
行禮的修士,身子也躬得更深,態度十分恭敬。
墨畫垂著頭,站在人群里,心里好奇,這位排場極大的“拓跋公子”究竟是誰,但礙于現在的身份,還是忍著好奇,沒有抬頭去看。
可緊接著,他耳邊竟忽而響起了一道,桀驁不羈的猛虎吼聲。
這虎聲很陌生,但隱約間又十分熟悉。
墨畫心頭一顫,當即抬頭看去。
便見那拓跋公子身后,八個渾身肌肉虬結的壯漢,正以八條金鐵巨鎖,牽著一只巨大的,黑白色紋路相間的兇虎,一步步艱難向前走。
這黑白兇虎的額頭,四肢,背上,尾巴上,全是束縛用的陣法,金鐵鑄成的鎖鏈,壓制妖氣的鞍具。極鋒利的口齒爪牙,也全都被禁錮住。
即便如此,它的周身,還是散發著令人顫栗的駭人妖氣。
足足八個筑基巔峰的體修大漢,拼盡全力,才能勉強拖著它行走。
墨畫看到這只,和他印象中模樣大變,但氣息又很熟悉的兇猛大老虎,瞬間愣住了。
而原本厭惡束縛的兇惡猛虎,似是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目光,感知到了一縷久違的氣息,不由一怔,四爪撕入地面的磚石,硬生生止住了身子。
任憑八個壯漢怎么拉,都拉不動它分毫。
大老虎目光顫動,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展露著霸氣“王”字的腦袋,四處嗅了嗅,然后突然一驚,猛地抬頭向墨畫的方向看來。</p>